顧米心中驚悚,那也就是說,即使失蹤的九人全部無恙,也多了二十二隻新鬼;而且所謂的今晚,也就是兩三個小時之後。
大巫理解其中的嚴重性,也隻能道:“是啊,但目前也沒什麼好的辦法,隻能讓集中點關門前先用夜神符測一遍。”
“那個,我路上和大成提過一個事。”顧米忙道:“夏繼來和夏耀祖做戲的時候,手裡拿過夜神符,會不會夜神符也失效了?”
“不會。”窗欞突然輕響,沈恪輕巧地翻了進來,不顧三人的驚訝目光,自然接話道:“你說的時候我聽見了,剛去看過,是假貨。”
大巫略鬆口氣道:“那還好,不過還是可以要求輪換檢查,防止負責檢查的人就是假冒的。”
沈恪搖頭:“你放心得太早了,自己看看。”他將手中的符紙遞給大巫,大巫恭敬接過。
夏成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顧米則掏出自己的夜神符,伸頭好奇比對。
“沒差啊……”顧米喃喃。
沈恪好笑,拿過顧米的夜神符,也不知怎麼控製的力道,將薄薄一張符紙又撕成更薄的兩張,露出裡麵繪有紅文的黃色芯子。
顧米驚異之下更覺眼熟:“這怎麼和你的黃符有點像。”
“不是像,就是。” 沈恪肯定道,他又看向震驚的師侄:“夏木喬,你庫房進賊了?”
“不可能!”大巫堅決否定,沉思片刻,看了看顧米兩人,才壓下顧慮道:“黑符紙不打緊,都是直接讓出山人去鎮上買的。可能有出山人以為符紙有用,自己也買了……夏繼來以前就是出山人。”
沈恪點了頭,表示知曉,但繼續提問:“那村裡除了你,還有人能分辨嗎?”
大巫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拱手道:“小師叔,我正想和您借兩位師弟一用,村民手裡的符紙我一會親自去檢查,但張貼在門窗上的……”
沈恪擺手道:“你自己聯係就好,我來是想給你們看彆的。”
兩人雲淡風輕,但一聲“小師叔”,卻把顧米和夏成驚得呆住。
顧米沒什麼顧忌,指指大巫,又指指沈恪,剛想開問,就被沈恪製止住:“知道你想問什麼,一會說。先看看這個。”說著,他從乾坤袋中放出一隻鬼來,用拇指粗的紅繩捆著,麵上貼著符。
“夏繼來嗎?”顧米第一反應,就是用自己屁股清白換來的俘虜。
沈恪道:“那個已經沒了,隻能換這個演示了。”
“三爺爺!”夏成低呼。
沈恪蹲下身摘了符,就並住兩指,戳在鬼魂額心。顧米和夏成看不見,大巫卻能看到一絲至陽之力正被打入鬼魂體內,引得魂體劇烈震顫、痛苦不已。
沈恪問:“你是誰?”
夏耀祖似是沒想到還有活人能給他上嚴刑拷打,掙紮半晌才熬不住道:“我,我叫夏耀祖。”
沈恪沒給他喘息機會,繼續追問:“為什麼殺人?”
夏耀祖茫然道:“鬼殺人,需、需要理由嗎?”好似全沒想過這個問題。
沈恪自然不會給他解答,又問:“你們上麵是誰?”
“上麵?沒有,就我們……”
“彆騙我,我能分辨。”沈恪的聲調非常冷靜,手上卻牽引著陽氣在鬼體內攪動,讓他感受更多的痛苦。
“啊——啊——”夏耀祖發出淒厲的鬼嚎,尖銳的聲響讓顧米懷疑自己的耳膜要被刺穿了。
足足三分鐘,沈恪才停止了動作,夏耀祖明明已經不需要呼吸了,卻還是嘴巴一張一合,好似喘息不已。
“再問一遍,你們上麵是誰?”
夏耀祖無助地用指甲刮著地麵,顫聲道:“不能說,真的不能說!”
“還要再來一次嗎?”
“不不不!” 夏耀祖怕了,慌忙道:“讓我想想,怎麼說!我想想!啊,對了,小……”
砰一聲,夏耀祖的身體忽然爆開,一股如有實質的晦暗陰風直衝顧米麵門,推的他整個人直撞椅背。
陰氣四散開,顧米才驚得喃喃:“爆,爆了!和上次不一樣。”
“對,這次我設了結界,這裡已和外界隔離,它不是陰氣外泄,而是觸犯了某種約束才自爆的。”沈恪波瀾不驚地起身,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
“是倀鬼!”大巫驚呼出聲,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有很快將事情串聯,恍然道:“難怪能在白天出來活動!唉,還是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