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懶洋洋挑眉：“這麼客氣啊？這就是共同戰鬥的情誼？”

顧米一時反應不及，傻乎乎問：“不然呢？我該怎麼表現？”

沈恪沒回他，笑笑，才開門見山：“我來查暑假那三起案子，要呆一段時間。”

這正符合顧米昨晚輾轉反側的猜想，他不禁高興起來：“我就猜到！那三起案子不簡單！”

之前被問責寫材料的時候，沈恪已經知道了夏成和顧米是A大學生，這次來之前就隱隱預感兩人會再見。如今看到顧米活蹦亂跳，不再是分彆那天涕淚齊飛的可憐樣，沈恪終於放下了心，還忍不住逗他：“知道多少，你先說說看。”

“好！”顧米也不藏著，想多提供點信息給沈恪：“我和你說，雖然明麵上有兩起案件是意外，但其實三起都是自殺，還都是信邪|教被騙的！這其中的隱秘能被發現，是因為其中一個死者的男朋友是個人渣，搞偷拍！”

“知道的挺多啊……”沈恪語氣像是驚歎，卻又格外雲淡風輕：“那你知道那個人渣男朋友死了嗎。”

“啊？這個還沒聽說！”顧米震驚，覺得聽到了大新聞，連忙追問：“也是自殺嗎？”

沈恪點頭：“也是，但死法很離奇，八成是他女朋友黃倩倩做的，這就和之前的三起不一樣了。”

顧米興奮起來：“那還查到了什麼？”他既是好奇案件，也是想聽沈恪講一些他們那個圈子裡的玄妙事。

沈繃著臉道：“什麼都沒查到……”他故意想看顧米的反應。

“不會吧？”顧米驚疑中又有點失落和不信，在他印象中沈恪是很強的，正要追問，卻見沈恪直接盤腿坐在草坪上，一副賣關子的表情。

他追過去坐到沈恪身側，不客氣道：“騙人可不夠意思，肯定有情況！”

沈恪這才又說：“確實什麼都沒查到，但這本身就是一種信號，因為我們查命案沒那麼複雜，一般會先找死者問問看……”

“對哦！”顧米猛然意識到：“你們還可以這麼操作！太方便了。”

“是方便，可打破陰陽隔閡並不是一件好事。”沈恪多說了一句，才轉回正題：“四次招魂都沒成功，顯然搞事的人裡有真正的修行者。畢竟反過來，修行者要是殺了人，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死者的魂魄控製起來。”

顧米咽了咽口水：“你們好狠，死了都不放過。”

沈恪笑笑，不置可否，繼續道：“既然黃倩倩還能出來殺人，那就說明，要麼三人淪為了倀鬼，要麼三人的魂魄逃出了控製，正有意識地躲藏。我目前傾向於後者，如果幕後之人想殺人渣，應該早點下手。”

人都被警察審完了，再下手的意義實在不大。

“對了，還要讓你看下這個。”沈恪從手機中選出一組照片，抵到顧米麵前：“你可以往後翻，這個人認識嗎？”

顧米接過來看了眼，頭皮直接發麻，照片中的男生閉著眼，拍到的上半身光裸、蒼白，躺在一張操作台上，明顯是一具屍體。他又滑了幾張，後麵有這個男生生前的照片，這下才確定道：“就是昨晚的水鬼。”

沈恪點頭：“那就沒錯了，這就是那個暑期溺亡的周韜。”

顧米不自覺保住胳膊，抱怨：“我們和他八竿子打不著邊，乾嘛找我們？”話畢，他見著沈恪意有所指的眼神，明白了，無奈嘟囔：“我也沒有很倒黴，吧？”

沈恪雖沒回答，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顧米其實沒那麼生氣，招鬼雖然煩，但也因此送彆了夏成、遇上了沈恪，也是他不想丟失的人生經曆。

不過，順著最近的倒黴事向前追溯，他突然想到更早一些的事，趕緊道：“其實，開學那段時間，我們寢室有個男生被鬼纏，天天做噩夢……”

他把高禮的事情大致說了，沈恪聽完，也覺得兩件事應該有點關聯，便道：“我記下了，你要有發現，都可以及時告訴我。”

“好的~”顧米興高采烈領了任務，又想到一條線：“你查我們院學姐餘琳娜的時候，有查李欣然嗎？”

“李欣然？”沈恪沒聽說過。一方麵，他手中的資料多是案發地警方的卷宗；另一方麵，他才來A大沒幾天，因為人渣和水鬼的事情，目前優先追蹤的是另兩條線。

顧米趕緊給他講解：“李欣然是餘琳娜的閨蜜，因為餘琳娜的死，受打擊過大休學了，聽說有被送去精神病院。”

見沈恪聽得認真，他又對心中的盤算自信幾分，順勢提議：“你看，我們學生間的消息渠道也不差，那沈道長會不會需要一名學生代表，來給你幫忙呢？”

他說著挺挺胸膛，這學生代表是誰，不言而喻。

“你給我幫忙？”沈恪對這個說法感到新鮮。出任務一般隻講分工，所謂幫忙，一般就是一堆師侄給他打下手。

不過這種問題也用不著思考，他憑著本心，欣然答允：“好啊。”

眼前的顧米立馬神采飛揚起來。

沈恪不禁想，喜怒皆形於色，有時候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