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恪也是多少場廝殺曆練出來的,已經趁著這一刹那,矮身閃開攻擊,看清對方的陌生長相,並從乾坤袋中取出法劍迎擊。
法劍寒光凜冽,過了幾招,沈恪大致摸清了對方實力,便收斂了些,趁機試探:“今晚附身方天晴的,是你!”
這厲鬼滿眼中都是嗜殺的凶殘,明明此時兩人頂多算是平手,卻帶著一絲莫名得意,聞言更是桀桀怪笑道:“我說過記住你們了,當然一個也不會落下!”
沈恪聞言一驚,招式立時淩厲起來,冷聲質問:“我的同伴怎麼了?”
厲鬼頓感吃力,自知被耍,後退幾步獰笑道:“等我玩夠了,會還給你的!”
說罷,他化為一道虛影,就想鑽入牆壁中,卻被沈恪抓住最後一刻,將一股紅線釘入魂體。
有著紅線的牽引,沈恪隻覺眼前一花,周遭已經變換成一處教室場景。教室裡的同學們紛紛木著臉轉向他,似在好奇這個憑空出現的人。
沈恪收起紅線,活動了下胳膊,對著滿教室的“人”再次豎起法劍,冷笑道:“可惜,讓你跑了。”
樓下,顧米和謝宇哲目送完沈恪走進電梯,才望向窗外,企圖搜尋所謂人多的地方。可即便今天是黃金周,接近淩晨,市中心的商業體也基本關門了。
謝宇哲試著向保安打聽,保安思忖片刻道:“隔壁商場一樓有間酒吧,好像挺安靜的,你們可以去看看。”
聽著像是一間清吧,謝宇哲謝過保安,兩人拖著楊齊鳴出了寫字樓。等到了隔壁商場樓下,楊齊鳴稍微好了點,在外人看來大約像個醉漢。
在一整排熄燈的的門店中,確實有家店還亮著燈,裡麵還三三兩兩坐了不少人,還是挺有人氣的。
“Forever……”顧米仰頭念著店名,和謝宇哲吐槽:“酒吧都喜歡起洋名哈。”
他一緊張就想說玩笑話的毛病,又犯了。
謝宇哲透過窗戶觀察了下,店裡麵的裝修風格偏於休閒,客人大部分都在交談、說話,應該挺適合休息,點點頭衝顧米道:“走,你去開門。”
“哦哦,好的。”顧米快步走在前麵,護著兩人進了門。
三人正要找座位坐下,虛弱的楊齊鳴突然詐屍一般,指著角落的一桌問:“我是不是看錯了?”
顧米兩人齊齊看去,一個麵色有些蒼白的男生,正雙手抱著一杯飲料緩緩啜飲——正是眾人尋找的高禮。
顧米心中咯噔一下,衝過去急問道:“高禮,你怎麼在這?乾嘛不接電話?”
高禮肉眼可見地抖了一下,慌張抬頭,渾身都緊繃起來。但當他認出眼前的是三名舍友,又很明顯地吐出口氣,攤回到座椅上。
心中擔心著沈恪,顧米急得又要質問,卻被謝宇哲攔了一下。他這才發現剛剛的聲音大了,酒保和周圍的客人都在向這邊打量。
“都是朋友,沒事。”謝宇哲輕聲和周圍解釋了,推著顧米坐下,這樣四個人才能好好說話。
等全部坐好,顧米正想再次發問,高禮卻先突兀道:“我手機丟了。”
“丟了?”顧米反應了一秒,才意識到這是在回答之前的問題。這個答案也會很出乎意料,畢竟他好幾次差點丟命,手機都沒丟。
高禮胡亂點著頭,反問道:“你們呢,怎麼會在這?”語氣中壓抑著緊張和懷疑。
這問題一出,顧米像被澆了盆冷水,冷靜下來。雖然私底下他們查高禮查得熱火朝天,但明麵上他們應該是一無所知才對,甚至,顧米率先找高禮問話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反常了。他趕緊踢了踢對麵的謝宇哲求助。
謝宇哲收到信號,立刻明白了現在的窘境,主動回答道:“我們來找酒吧玩,沒想到齊鳴暈車了,想找地方讓他緩一下。”
高禮聞言,看了蔫蔫的楊齊鳴好幾眼,可能是信了。
顧米也趁著這個間隙,發現高禮的神情不太對勁,那隻隨身攜帶的半永久電腦包也不見了蹤影,還是忍不住問道:“高禮,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高禮聽到問題,卻沒回答,而是狐疑道:“你今天有點奇怪。一般隻有謝宇哲會和我說話。”
他眼神有些飄乎,將顧米上下打量了個遍,才猛然捂住雙眼,深呼吸了一口,道:“可能是我神經緊張了,我遇上了奇怪的事。”
這是確實有情況啊!
顧米趕緊衝謝宇哲使了個眼色。謝宇哲隻能溫聲安慰道:“先說說看吧,大家一起給你想辦法。”
麵對著關係較好的謝宇哲,高禮掙紮片刻,終於開了口:“我之前莫名其妙,忽然進到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那裡沒有其他人,我一直被一個通緝犯追殺。我一直逃,一直逃,跑進這家店裡才安全。”
謝宇哲和顧米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個劇情有點耳熟,很像三人第一次見周韜的場景。謝宇哲立馬追問:“可以再詳細說說嗎?什麼樣的地方?你怎麼知道是通緝犯?”
“好……”高禮正要開口,酒吧裡的燈驀然黑了,隻留下他們頭頂的那一盞。高禮驚恐地瞪大雙眼喃喃:“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