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這些小師侄們,腦洞還挺大的。”顧米倒不尷尬,隻是有點點害羞。自從出來後,兩人一直在一起,雖然沒發生什麼,但好像自然而然就開始時時牽手了。
到哪都牽手,應該就意味著,關係更進一步了吧?
此時夜幕初降,沈恪臉上的薄紅有點看不清晰,語氣倒是嚴肅:“咳咳,都是閒的,明年就全部打發出去實踐。”
顧米心中好笑,但體諒沈恪在這裡要端小師叔的架子,還是轉了話題道:“所以,你要帶我去哪啊?神神秘秘的……”
他隱隱感覺沈恪準備了什麼驚喜,隻不知道是什麼。
“馬上到了。”沈恪牽住顧米的手,走過曲折的小路,到了一棟帶了一小片空地的黑漆漆二層小樓前。
“抱緊。”沈恪又隻提醒了一句,顧米就被攔腰抱起,在熟悉的騰空感中,噌噌噌“飛”上了瓦片鋪就的斜頂。
等顧米屁股挨到了瓦頂上,他是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把屁股下充滿曆史底蘊的瓦片壓碎。
“所以,我們來這裡,賞月嗎?”顧米望著初初升起的一輪弦月,心生疑惑。老實說,這種看月亮看星星的活動太高雅,他可能中途會睡著。
“不是,稍等。”沈恪的語氣中有著隱隱的激動。他似乎轉了方向,擊掌兩下,道:“開始!”
原本寂靜的一方空間內,驀地出現了數十道大口呼吸聲和紛亂腳步聲,頗為驚悚。
下一秒,一圈燈籠亮起,組成了一顆大大的愛心,旁邊還有幾組人手忙腳亂,似乎正合力抬著什麼東西。
隨著蠟燭的燃燒,東西漸漸隆起成型——是孔明燈。
這所有的場景加在一起,竟令顧米莫名眼熟。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燈籠替代的蠟燭,孔明燈替代的氣球,而沈恪正在試圖模仿,他唯一看過的一場告白。
果然,沈恪揉了揉顧米的腦袋叮囑:“你自己坐好,等我一下。”
他說著一躍而下,走入愛心陣中,衝著夜空高喊:“顧米,我喜歡你——”
這聲高喊堅實洪亮,驚得滿山頭的鳥雀飛起。
顧米又激動,又覺得鞋底要被摳穿——太尷尬了,天青真人肯定聽見了,山下小鎮的鎮民說不定也聽見了!
沈恪卻覺得此時還原度良好,繼續高喊:“顧米,請你看我舞一段劍!”他不太會唱歌,便在認真思考後,將才藝換成了舞劍。反正都是通過自我展示來求偶,應該差異不大。
他此時並不知道,顧米心中正在謝天謝地!雖然顧米也很好奇沈恪的歌聲,可是如果以沈恪的音量高歌一曲,自己怕是真的要尬死。
沈恪喚出法劍,行雲流水地舞了一段。法劍本就身負光華,加上沈恪身若遊龍,劍意淩厲,顧米真的看了進去。待沈恪收劍,顧米連同到場的工具人們,都開始鼓掌叫好。
沈恪覺得這氣氛不錯,比那天見過的還要熱鬨,特彆是顧米激動鼓掌的樣子,可比方天晴大方多了。
這時,桑沃若遞來了白天采摘的花束,合該由顧米下來接受禮物了。
可顧米下不來。
山不就我我就山,沈恪覺得問題不大,摟著花再次幾下攀上屋頂。
月光下,顧米哭笑不得地看著冒頭的男人,但心裡還是滿滿的欣喜與快樂。
“小米,送給你。”沈恪的目光沒了平日的張狂,有點繾綣,又有點忐忑。他沒有學過怎麼追求伴侶,不過還好,顧米給過他參考的樣板。
顧米,應該會接受吧。
顧米沒給沈恪太多緊張的時間。他伸手握住眼前這捧滿是不知名野花的清新花束,覺得好看極了。
他不好意思太大聲說,卻也不吝於直接回答:“我很喜歡。嗯,我也喜歡你。”
下麵一群修行道法的小年輕,怎麼可能聽不見,統統開始起哄。
“嗚呼!我也喜歡你!”
顧米恍惚間似乎聽見了楊齊鳴的聲音。不對,就是楊齊鳴!
顧米猛然回頭,就見天青真人不好意思地從另半邊斜頂上抬起頭,手裡還舉著一隻手機。手機裡,傳來楊齊鳴和謝宇哲的招呼聲,前者歡樂,後者忍笑,明顯正在現場直播!
“這又是誰的主意?”顧米忍不住扶額,他記得方天晴的告白現場,應該沒有這一出。
沈恪難得有點緊張問:“告白都有親友團,我想,你可能希望也有親友團在場。是有問題嗎?”
考慮得還挺合理。顧米含淚搖頭:“沒有,很好。”
沈恪鬆了口氣。他重拾信心,深深望向顧米,小心問出下一個問題:“那下麵,是不是要做一些情侶該做的事情?”
嗯?
顧米的眼眸顫了顫。雖然他很害羞,但不得不說,確實對這個問題來了興趣。
為了幸福!顧米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輕輕點了點頭。
“那閉上眼。”沈恪富有磁性的聲音,低低沉沉,震得顧米耳朵發麻。
他不自覺就聽話照做,心中隱隱升起期待。
可下一秒,他的臉被揉進一個熟悉的懷抱——這是一個深深的、單純的擁抱,並非出於沈恪要搬運他到哪的目的,確確實實是戀人才會有的舉動。
顧米有一點點好笑:“就這嗎?”
沈恪身形一滯,嗓音帶上點喑啞問:“還要什麼嗎?”
漆黑的夜幕下,有點點燈光,有紛亂人聲,有熟悉又好聞的味道。顧米抵著沈恪的胸膛,搖頭蹭了蹭:“不用,這樣就很好。”
這樣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