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是痣,其實不過是黑色素堆積沉甸而已。”
“理科男真不會說話。”齊苑在一旁抱著手臂插話,她個子高,一米七近一米八的身高,七個人裡麵,包括四個男的,其中有三個,看著好像都跟她差不多高。
不過又因為她是女生,瘦高苗條,於是哪怕有人比她高幾厘米,可乍眼看過去,還是會覺得齊苑更高。
“理科男怎麼了?總比某些油嘴滑舌的好。”
“哎哎,你們兩說話歸說話,彆指桑罵槐。”
謝銘似笑非笑。
“既然人都到齊了,走吧。”夫妻中的丈夫溫安月看了看眾人說。
他穿著其實和大家差不多,都是出來玩的休閒裝,可他長得太老成了,大家出來玩,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自己也有意識地會主動擔當做決定的角色,其他人大家也都習慣了,沒人和他爭搶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溫安月摟過妻子周芳,兩人感情是真的好,外人看到他們,都會願意選擇相信這個世界還有真愛。
“你們結婚幾年,還沒生孩子?”
顯然謝銘不僅外表張揚,性格同樣也是。
溫安月摟在妻子腰間的手微微緊了緊,麵上完全沒有表現出來。
他笑得相當得體:“你有孩子了?”
“沒,我早著呢。”
“那我們也不著急。”
“可你們都結婚了。”
“誰規定結婚了就必須有孩子,我們還沒過夠夫妻二人生活。”
“對吧,芳芳。”
周芳溫婉的笑,她的身上有種誰見了都歲月靜好的感覺,對於丈夫的話她沒有反駁,完全的夫唱婦隨。
“彆秀恩愛了,好像這裡就你們一對情侶似的。”
“你說是不是,曉華?”
謝銘一點不客氣,還和幾年前一樣,連叫人的語氣都是,尾音好像都帶著起伏的波浪。
他一轉頭就拉林曉華出來,剛才還看人眼神漠然,林曉華被叫到,她抬起沉沉的眼,她和戀人都屬於比較安靜的人,不會像謝銘這樣咋咋呼呼。
“該上山了。”林曉華避開謝銘的問題,她和男友手牽手往山上他們此行的目的地走。
彆的人都笑了起來,齊苑走上前拍拍謝銘的肩膀:“走吧,就你廢話多。”
謝銘冷嗤。
山上一個蝴蝶穀,據說有非常多美麗的蝴蝶,有人拍了照在網上發出來,隻是後麵很多人都跟風過來找,可真正找到的不到五分之一。
幾個人在一個群裡,正好大家都有時間,回國的回國,休假的休假,於是約了周末一起出來找找蝴蝶穀,找到了算是運氣好,找不到,也算是多年朋友,大家聚一聚。
七個人聊了會,隨後開始爬山。
開了車來,都停在山下,山上的路狹小崎嶇,車子不好上去隻能靠腳來走。
而當他們走過釘著蝴蝶標本的樹木,那些原本死去的蝴蝶,有一些翅膀忽然扇動了一下。
俞越走在後麵,不算最後,可他能夠看到。
他的視覺細胞,不隻在眼睛上,說到底這具身體不過是擬態的假象,他的實體,真實的軀體,完全和人沒有任何關係。
俞越聽著蝴蝶羽翼輕輕扇動的聲音,雖然極其細微,但卻如同音符敲擊在心裡,俞越隻覺心曠神怡。
另外一邊,謝銘一貫喜歡走第一,但這次他落在了最後麵,因為旁邊就是俞越。
樹林枝葉茂密,一路上都有樹蔭遮擋,熱氣倒也少了很多。
可爬山還是太耗體力,不多時有人額頭出汗了,但反觀俞越,白皙的臉頰上,一點汗水的痕跡都不見。
“你這麼不怕熱的?”
謝銘很隨意地抓了下俞越的手,觸碰到的微涼,頃刻間就彙集成一道特彆電流,猛地竄進謝銘的指尖,也以迅雷不及掩耳蔓延至謝銘的全身。
謝銘眼瞳裡控製不住的驚訝。
尤其是往前走,在經過一個需要跨越的地方時,俞越跳了過去,哪怕是落地的姿勢,都美麗到無以複加。
蝴蝶穀蝴蝶漫天飛舞的那一幕謝銘在手機上看過,五顏六色又繽紛多彩,滿天紛飛的蝴蝶,每一隻都那麼美麗,沒有人會否認這不是一番美景。
可那些美景,和眼前的俞越比起來,謝銘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間覺得俞越背後是不是應該有一對透明的翅膀,所以他才會這麼輕盈,這麼絕美。
謝銘幾乎看入神了,導致俞越人都走遠了,他這才反應過來。
謝銘輕笑了一聲,最近也沒怎麼禁慾啊,怎麼看一個男的,還能看入神了。
心裡雖然這麼想,可後麵的路,謝銘還是時不時忍不住去瞥俞越。
“剛你怎麼不躲?”謝銘找話題,同時他盯著俞越的臉來回打量。
他們這群人明明都二十多了,怎麼俞越好像逆生長似的,跟他們一群人走一塊,好像俞越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他們是怪叔叔怪阿姨,誘拐青少年。
要不是十分確認這就是他,謝銘都快懷疑是不是俞越他弟或者他家小輩親戚了,單看外表,俞越五官精致漂亮,皮膚細膩白皙,完全看不到皺紋的痕跡,比剝殼的雞蛋還柔滑似的。
隱約聽說俞越畢業後沒多久就開始生病,三天兩頭往醫院跑,其他同學都保持聯係,但俞越仿佛消失了似的,最開始幾人拉了一個群,還有人說俞越是不是已經出事了,隻是沒想到隔了兩天,俞越就接受邀請,進了群。
眼下看他狀態,不像生病的人,估計是已經好了,或者從一開始所謂的大病就是謠言。
“你會撞我?”俞越嘴角微揚,伴隨著眼睛下的兩顆細小的痣,有種異樣的蠱惑。
“要是一時間沒刹住……”謝銘稍微收了收發散開的想法。
“撞死撞殘都可以。”俞越無所謂的態度,給謝銘都愣到了。
“撞死我可舍不得,撞殘的話,我養你一輩子。”謝銘假話說的像真話。
俞越眯眼笑,那一抹笑在陽光下絢爛又迷人。
謝銘忽然間心跳加速。
齊苑停了片刻,她喂了一聲,謝銘從愣神裡回過神,看了眼齊苑了然的表情,謝銘慣有的調笑淡了很多。
齊苑不是太意外謝銘會盯著俞越的臉出神,因為她自己也是這樣。
說起來齊苑有現在漂亮的外形,有一半是天生麗質,有一半是後天靠錢堆出來的。
她為自己的外貌引以為豪,但忽然見到眼前的俞越,那樣一張漂亮到過分的臉,她還是免不了盯著看,記憶中俞越不是這樣會讓人一眼就驚豔的存在。
這幾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一個普通到扔人堆裡就看不見的人可以這樣脫胎換骨,擁有令人驚訝的容貌。
整容還是後天二次發育?
齊苑對俞越充滿了好奇,羨慕是一部分,嫉妒也有,可這種嫉妒,隻是讓齊苑想接近俞越,然後了解清楚,要是有秘密,給多少錢她都願意,睡覺都可以。
說到睡覺,齊苑微微瞥向俞越的兩條腿,那兩條腿,又細又筆直,齊苑做過一段時間的模特,任何一個模特,好像都沒有俞越這樣纖直又漂亮的腿。
真可以睡,不知道是俞越睡她,還是她睡俞越。
齊苑抿了抿嘴唇。
一路往山上走,七個人,有六個人都各有心思。
旅遊找蝴蝶穀隻是表麵的目的,真實的企圖各不相同。
【遊戲進度5%】
【直播間暫未開啟,開啟條件,進度到達50%以上,請玩家繼續努力】
俞越瞥了眼右上角,那裡有一個小小的遊戲麵板,隻有他自己可以看見。
這是一場恐怖逃生遊戲,遊戲時間三天。
其他的人是不是和他一樣,他不得而知,他也完全不在意,他隻會讓自己隨時都享受這個遊戲。
往前又走了一陣,一個山間彆墅忽然出現在眾人視野中。
彆墅前麵豎立了一個標牌,蝴蝶樣式的標誌,走到標誌前,溫安月把上麵的字念了出來:“蝴蝶小築。”
“看起來是誰的私宅。”溫安月眯眼。
“私不私的,也沒什麼用,早就荒廢了。”林沉站溫安月右手邊,兩人都望著前方。
“到了這裡,再從左後方走,運氣好也許再過一個小時就可以到蝴蝶穀了。”齊苑臉上是鬆一口氣的表情。
“我累了,而且是運氣好,要是運氣不好呢?”
林曉華一開口,語氣中聽得出來有微微的埋怨。
大家沒當一回事,不隻她累了,不少人也走得腳疼,都是在城市裡過久的人,出行都靠交通工具,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爬過山了。
“到裡麵坐一會,吃點東西再上路。”
“上路?林沉,你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烏鴉嘴。”謝銘總會第一個頂林沉兩句,讀書期間就討厭學習好的人,讀研究生又能怎麼樣,到頭來不還得給他們這些資本家打工,博士生也同樣沒用。
“靈驗過?要真能靈驗,我就去詛咒那些不要臉的人渣了。”
林沉眼底一抹狠意掠過,太快掩飾,沒有人察覺到。
走過他身邊的俞越輕輕看了他一眼,嘴角勾了一下。
憎恨比喜歡更讓他心動。
喜歡太普通了,憎恨裡裹挾的極端慾望才最有力量,才最能打動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