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俞越沒出聲,可表情裡都是這個意思。
“是啊,我是怪物。”
“當人有什麼意思,總是受到各種規則的束縛,怪物就不一樣了。”
“怪物的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想殺人就殺人,你說是不是?”
陸覃捏著俞越的下巴,濕熱的吐息噴灑過去,他手指沒怎麼用力,可俞越掙脫不了他的桎梏。
“又有人來了。”
“情侶太多了,所以我才嫉妒他們。”
“不過現在不用了,因為我有你了。”
陸覃摟住俞越說著甜言蜜語。
俞越再次朝樓梯上看,。
這一次下來的人,他已經有點預料了,可真的看到對方以屍體的形式走下來,俞越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心跳聲在耳朵邊砰砰砰。
林沉。
是林沉。
這個他親眼看著死亡的人,他站了起來。
不是複活,他隻是屍體在行走而已。
灰暗無光的眼瞳緩緩移動,當看到俞越和陸覃時,他忽然笑了起來。
“我以前就覺得你從來不和女生交往,可能有點問題。”
“現在看來是真的,俞越,你是同性戀啊!”
不,他不是。
俞越喉嚨裡想發出聲音,可摟著他的陸覃已經先一步替他回答了。
“介紹一下,我叫陸覃,是俞越的男朋友。”
“林沉。”
林沉抬起腳走過去,他伸出青紫交加的手,和陸覃握了握。
“曉華她不在?”
簡短的交談後,林沉立刻就關心起他女友的情況。
“在屋裡睡覺,她狀態不是很好。”
“我知道,誰遇到這種事都不會太平靜。”
“我進去陪會她,有事叫我。”
林沉跟著進了屋。
他和溫安月有些不同,對林曉華的在意好像是真的。
可他關門的時候,眼底曳過的狠毒,俞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還有一個。”
陸覃把俞越的臉給掰過來:“其他有主的男人看一會就行了,不能看太久。”
“還有?”
他們上山的時候就七個人啊,為什麼還有?
還能是誰?
俞越剛要往樓梯口看,表情忽然就怔住了。
一抹藍色的身影在地下室無聲浮現。
俞越濃烈悲傷湧進俞越全身,讓他隻能眼睛跟著那抹藍色身影移動,他的嘴角微微張著,無法再繼續抿緊,因為那樣一來,他將呼吸不暢。
“陸梅。”
俞越唇齒間,驚喊出這一個名字。
陸梅扭頭,俞越看不懂她的表情,那是什麼?
憐憫和難過。
可又不像是對自己,而是在替彆人悲傷。
替誰?
他嗎?
他這個間接害死她的凶手,他不配得到陸梅的憐憫。
那就是他哥了。
但這個人形的怪物,他樂在其中。
陸梅往沙發方向走了兩步,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可當眼神和陸覃一對上,她知道無論說什麼都沒有用。
哪怕她這個時候讓俞越逃跑,俞越也也跑不了。
陸覃不會放俞越離開。
陸梅微微露出淒慘的笑容。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這是陸梅從昨天到今天,對俞越說的第一句話。
俞越掙紮著想起身。
“為什麼?”
為什麼陸梅完全不責怪自己,為什麼她都死了,還能這樣善良。
“我隻怪兩個人,明明我說了孩子我一個人養,不會要他負責,可他還是選擇對我下手,後來我有機會可以活,卻又被人扔到了懸崖下。”
“我隻要他們的命。”
陸梅轉過身,她的雙腳都懸空,離地麵有幾厘米的距離。
轉頭後陸梅往其中一個房間飄。
因為有兩個房間都有人進去過了,俞越下意識覺得陸梅是去謝銘的房間。
同時他因為心底猜測到的一個事實,而紅了眼眶。
原來謝銘說的共犯,是這個意思嗎?
俞越濕潤了眼眶,模糊的視線中,他陡然發現陸梅進去的竟然不是謝銘的房間,而是溫安月的。
為什麼是溫安月?
溫安月殺了陸梅?
溫安月怎麼會殺人,他不可能的。
他還經常到福利院去幫助老人,這樣一個充滿善心的人,怎麼可能會對彆人見死不救。
肯定是假的。
俞越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他過往的那些信念,似乎在一刻以他都惶恐的程度,在轟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