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梁揮舞著手裡的武器,他的眼睛已然血腥,映出來的更是無數開放的血紅花朵。
忽然的,徐梁眸光劇顫,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徐梁一把就扯掉了身上變色的薔薇花。
薔薇花從他手裡被扔出去的瞬間,已經刺到眼前的荊棘驟然就停了下來。
荊棘條轉而越過了徐梁的頭發,朝他身後的黃友攻過去。
黃友倒抽一口冷氣,太多的荊棘了,他躲了這個,躲不個那個,他渾身都在痛,被荊棘劃破的地方,有的位置傷口不深,但這種劃傷帶來的痛火燒火燎,反而尤為專心。
一直以來都是隊友在保護他,他就仿佛是一個廢物般的存在。
他心底清楚自己是拖後腿的存在,如果今天因為他的失誤,導致有同伴出事,那還不如……
他最先倒下比較好。
黃友慘淡笑起來。
身體微微哆嗦,一隻手伸到他麵前,猛地抓走他戴著的薔薇花。
霎時四周的荊棘停止了攻擊。
不需要徐梁做出任何說明,黃友立刻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他距離向辰和歐陽銀更近,現在荊棘轉而忽略了後麵兩人,都去圍攻前麵兩人。
黃友在和徐梁眼神交彙了片刻,他衝上去,一手抓一朵薔薇花。
他衝上去的力道太大,直接把向辰都給撲倒在了地上。
於是當他拿走薔薇花的時候,一條荊棘從高處俯衝,徑直將黃友的肩膀給刺穿了。
嗚。
黃友痛到悶哼了一聲,鮮血從他肩頭湧出,可他卻笑得極其張揚。
兩朵薔薇花落到了地上,花朵接觸地麵的一瞬,血色褪去,很快就褪色成了蒼白的,甚至是枯萎頹敗的花朵。
“居然是這樣?”
歐陽銀晃了晃身往後麵轉,他看著其他三人扯下來的薔薇,搞了半天,這麼簡單的事,他們居然現在才想明白。
“往前麵走,到前麵看看有什麼怪東西。”
徐梁淺淺呼出一口氣,提起的心臟暫時還放不下去,隻是暫時止住了荊棘的攻擊,但前麵還有著什麼,他們還不得而知。
“好像沒有通道。”
歐陽銀皺了皺眉。
“沒有就砍一條出來。”
向辰把手裡的刀抗在了肩膀上,注視著荊棘叢林前方的眼神分明就躍躍欲試。
“靠,來什麼老子都弄死他。”
歐陽銀放下狠話。
四個人,向辰和徐梁這次走前麵了,歐陽銀同黃友在後麵,歐陽銀咀嚼著泡泡糖,一次嚼了兩個,泡泡破裂,拿出來粘到黃友的肩膀上。
貫穿傷,隻能前後止血,不能止疼和治愈傷口。
黃友痛到臉色煞白,但這個時候他什麼都不會吭,隻要還能自己走路,那就不算是問題。
荊棘條被砍斷落在地上。
但哪怕是斷枝,在四人走過時,依舊有血紅的薔薇開放。
往前沉默且快速地走著。
大概有二十多分鐘,四人幾乎是同時停下了腳步。
就在不遠處他們看到了一個小型花園。
花園裡一個小的亭台,此時亭台中間的椅子上坐了一個人。
茂密的荊棘將男人的臉給遮蓋了,導致沒人看清楚他長什麼樣。
但他的左邊胸口位置,那裡彆著一朵薔薇花,那是比荊棘條上盛飯的任何一朵還要豔麗和濃稠的薔薇花,花瓣上搖曳而過血紅的光芒。
“那是……”
向辰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就在他們的注視中,坐著的穿著一身純白製服的男人陡然睜開了眼,他朝他們看了過來。
即便荊棘裡擋住了對方的臉,可四人還是感覺到了視線,那道視線比無處不在的荊棘還要恐怖,瞬間如有實質般刺進四人身體讓他們無法動彈。
跟著向辰聽到了細微的破裂的聲音。
人的身體,被荊棘貫穿的悶響。
向辰手指上滴落下鮮血,他以為是自己的,但是身上沒有新的傷口。
一個身體頹然倒過來。
向辰猛地轉身接住了倒向他的歐陽銀。
“我就說我這個名字不好,媽的,下次回去一定要去改一個名字。”
嘔,歐陽銀嘴裡嘔出碎爛的血肉,貫穿他心口的荊棘,將他的心臟都給絞碎了。
“梁哥,你們走,快啊。”
歐陽銀他指著亭台的左後方,那裡有一個通道。
歐陽銀推開向辰的身體,他和黃友靠在了一起,黃友的心臟同樣被貫穿了,他發不出聲音來,太痛了,痛到他隻能流出眼淚來。
“快走。”
黃友苦笑著,用眼神瘋狂催促徐梁和向辰走。
徐梁臉色蒼白難看,他往前走了一步,手腕被向辰給拉住。
奔跑的時候徐梁又回頭看了兩個同伴一眼,在回去幫助他們和自己逃命之間,徐梁都想要選。
可最終,他能選的還是隻有一條。
衝到出口位置,荊棘緊跟而來,向辰擋在前麵,荊棘條斷裂在地上,兩人後退,眼前的荊棘赫然全部消失。
【薔薇副本結束。】
【參與玩家人數十八,通關三人,死亡十人,被汙染人數五。】
【副本清理重置,重置結束。】
【薔薇副本難度D,第5場開啟,人員數量十五到二十,已有人數三,等待最低數量。】
現實中,俞越和王楊他們吃了晚飯後就分彆了,俞越站在落地窗戶前麵,他微微眯起了金色眼瞳。
在這個城市彆的地方,有兩個角落此時正在發生一些事。
其中一家五口中的小嬰兒,當她母親推著她夜裡出來散步時,高空中忽然有人拋東西下樓。
那是一個玻璃杯,杯子剛好就砸到了嬰兒車裡,更是砸到了孩子的臉上。
一瞬間母親呆住了,反應過來後,她直接跪到了地上,她顫抖著手拿過砸在孩子臉上的玻璃杯,她的眼淚砸了下來,砸到孩子的身上。
本來以為會看到自己孩子的臉流血,可孩子卻忽然咯咯咯笑起來了。
她還伸出兩隻小手手去抓那個高空落下來的水杯。
母親慌張不已地拿著杯子,又忙去看她的孩子,孩子咧著嘴還在笑。
手裡的是一個玻璃杯,她親眼看到砸到了她孩子的臉上,可為什麼孩子完全沒有事。
母親想不明白是一回事,但更多的還是慶幸。
抱起孩子,母親哽咽出聲,幸好她孩子沒事,要是孩子有事,她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孩子的臉龐上,有一層透明的薄膜在快速散開。
那層薄膜飄到了空中,掉落在地的玻璃杯轉身被包裹起來,薄膜包裹著玻璃杯,飛向它被扔出來的窗戶,那裡的沙發上正坐了一個人,他拿著手機在瘋狂玩遊戲,剛剛因為發火隨便扔了個杯子出去,但他根本不在意是否會砸到人,繼續玩他的。
玻璃杯來到他的頭上天花板,薄膜退開,玻璃杯極速下墜。
“啊。”
痛叫聲發出,玻璃杯在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但在之前砸裂了男人的頭顱,男人捂著頭倒在沙發上痛苦不已。
聽著慘叫聲,俞越隻是挑了挑眉。
薄膜也從遠處回到了他的手裡。
對於危險,俞越不隻是第六感,而是類似於一種預知力。
那個孩子他隻見過一麵,但卻帶給了他微笑,作為回報,他幫她一次,算是兩清。
至於另外一個人,餐廳裡有過對視的即將遭遇危險的年輕女生,見麵的時候俞越有想過幫助對方,但後來還是停了下來。
希望後麵如果有機會,她也能被拉到遊戲裡。
自己的生命,還是要自己來拯救。
彆人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
舉起雙手,俞越伸了個懶腰。
【倒計時十秒鐘。】
俞越望著遠處黑夜中的燈光,歡悅的笑意爬上嘴角。
十秒鐘結束,俞越出現在了遊戲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