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事再也無人提起,羅恩依舊每天賤兮兮地跟女同學調情,趙成陽在宿舍號了三天喪,然後就恢複了正常。隻是不再仗著自己有兩分姿色就招搖過市到處收割女孩兒芳心,每天睜眼閉眼都是編程,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季和暗地裡用了各種渠道都沒查到那個一看就背景不凡的女人的半絲信息,最離譜的是連趙成陽這個前男友居然都不知道她真名叫什麼,被人家一句darling就樂顛顛地哄了三個月。
直覺告訴季和危險將近,但她卻從此再也沒出現過。
季和時刻緊繃著,他是希望危險快點來臨的,畢竟早解決早好,拖著算個什麼事兒。
“季和,好小子,一聲不吭考個滿績,快說是不是偷偷嗑藥了?”羅恩剛幫教授改了本科生的試卷,順手勒緊了季和的暗紅色圍巾,被他一個鎖喉反殺,甩在雪地裡兩條腿亂蹦躂。
“滾開,爺我學神附體,懂?”季和大步走到趙成陽邊上,懶得理這人。
他們去KTV喝酒吃燒烤,季和被趙成陽這個菜比拉著啤酒混白酒,沒一會兒趙成陽臉就紅成了豬肝色。
羅恩這個麥霸一陣陣魔音穿耳,然而這裡隔音並沒有那麼好,隔壁有個大哥的聲音一直傳到他們包廂來,老壓過羅恩的聲音,他氣不過莽足了氣要壓過去。
羅恩剛唱出“曾夢想仗劍走天涯——”隔壁粗獷嘶啞的聲音就響起“你站在萬人中央——”,羅恩繼續“看一看世界的繁華——”隔壁就“感受那萬丈榮光——”,羅恩“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隔壁“眼中是否有淚光——”
兩首歌都不是要吼的,季和跟趙成陽就邊喝邊看他們倆隔空較勁。隔壁的話筒應該是放錯了位置,能偶爾聽到說話的聲音。季和他們本不在意,但聽著聽著越來越不對勁起來。
“我沒有那種力量——你他媽沒長眼睛嗎,給老子脫!”
“出來賣的還搞這套,你他媽不想活了是吧?”
一片嘈雜裡這兩句尤其清晰,季和臉色微微變了。
這就是個普通的KTV,雖然有女服務生,但他們從來沒聽過有這種服務。而且最近這幾天督察組在B市巡查,他不覺得這種目標群體是普通中下層白領的KTV會做這種搬石頭砸腳的事。
趙成陽已經醉得說話都糊口了,季和把他弄到沙發上躺著,跟同樣表情難看的羅恩對視一眼,站起來就打算開門出去。
“哎哎哎,我說咱給這兒的經理說一聲就得了,實在不行咱報警唄,這當麵跟人起衝突,不好吧?”羅恩遲疑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季和沉著臉看他一眼,羅恩又期期艾艾地補充道:“我看人家唱歌中氣挺足的,肯定很能打,不能打也肯定是個胖子。”
季和把活動了一下手腕,“咱先阻止了,再去問這兒的經理打算怎麼辦。我覺得送他進去蹲十五天總比最後走一兩年流程送他進監獄的好,到時候咱都是證人,天天傳喚都得煩死。”
季和說著已經開了門,羅恩也隻好跟上。
他們透過門上的玻璃清清楚楚地看見花花綠綠的昏暗燈光下,有個女服務員被按到了沙發上,她自然拚命掙紮,壓著他的那個男人狠狠扇了她兩耳光。
季和半點沒猶豫直接開門,屋裡一個男人站著拿著話筒,兩個男人在角落裡劃拳,另一個脫了衣服的就是壓著那姑娘的,此刻四個男人被驚動,都停了動作直直望過來。
看是兩個年輕小子,也不是這兒工作人員的穿著,他們自然都目光發狠。
拿著話筒那個男人肥頭大耳,說話時臉上的橫肉都在抖動,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裡,還嘲笑道:“你們就是隔壁的小子吧,唱得跟個屁一樣也好意思開口?”
屋裡的四個男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季和臉色沉得可以滴出水,直直看著光著上身的男人,冷冷道:“她是這兒的工作人員,馬上經理就要來了,你們還是放了她的好。”他按原計劃的給羅恩做了個手勢,羅恩立刻就轉身下樓去找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