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宇智波斑的失眠症狀越來越嚴重,夜晚是一個容易使人多愁善感的時間段,儘管他每天結束訓練後都帶著滿身疲憊回到房間,卻依然無法順利進入睡眠。
宇智波斑是個會落淚的人嗎?當然是的。
事實上,在宇智波斑年紀還稍微小一點的時候,他常常對著窗外的月亮,亦或是頂上的天花板,回憶起他失去的親人們。
偶爾懷念過去,偶爾也會靜悄悄地掉眼淚。
恨過敵人,也恨過無能的自己。
但是昨夜如夢,轉眼間他已經長大,能夠做的隻有強硬地把回憶收納進孤單的角落裡,等到天亮,他就又是堅強的、已經逐漸可以獨當一麵的少族長了。
“來,過來聞聞看,這個味道怎麼樣?”
某個午後,美子遞過來一個小小的布包。薄薄的白色布料包裹著裡麵已經被抽乾水分的藥材,它們輕盈如煙又脆若蟬翼,稍一用力就能讓它們粉身碎骨。
“這是什麼?”宇智波斑接過布包,把它放在鼻前輕嗅。
是如同意料之中的藥物清苦的氣味,但並不刺鼻,再仔細一點,可以發現有花朵的痕跡混入其中。
美子避開了他的提問:“所以這個味道聞起來到底怎麼樣啦!”
宇智波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心想:又要做什麼奇怪的事嗎?
“……還可以吧。”宇智波斑依然嗅著那股藥香,挑著眉,認真地做出評價,“藥味沒那麼濃重和苦澀,說是藥包,更像是香包、但一般的香包卻不像這樣清苦……”
說著,他反應過來:也許美子做的就是香包。
啊、說到底,他為什麼現在會在這裡做這種事?
宇智波斑居然好心地開始顧慮起坐在自己麵前的女孩子的臉麵。
於是宇智波斑沒再說下去了,他慢吞吞地抬起頭,看到她漆黑的眼睛正倒映著自己的臉。
單純看外表,美子和一個真正的宇智波外表差彆不大,秀氣的五官,以及黑發黑眼。而從宇智波斑的角度來看,她無疑是屬於「長得挺順眼的」那一類。
譬如這雙漆黑明亮的眼睛,怎麼看都會使人感到賞心悅目。因此,宇智波斑並不會為這樣的對視感到羞澀抑或是其它情緒,相反,他還有點喜歡。
這隻會讓他沉思,導致這樣的一切的原因是什麼?
“……”美子托著下巴沉默了好一會,“看來配方還需要再改進。”
“哈?”
隔天,美子又拿著同樣的白色布包過來讓他體驗新的香味了。
宇智波斑從善如流地接過,發表了第二次評價:聞起來比上一次的舒服。
美子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接著拿出了屬於她的那卷專門用來記錄各種事宜的卷軸,寫下心得。
當那些黑色小字堆積到一定程度,就再也不是單純的文字,而是晦澀難懂的符號了——看著就讓人頭暈。
這裡要特彆說明,美子的卷軸是一個封印卷軸,裡麵則存放著她記錄的各類筆記,忍術研究、藥物研究、後勤事宜……這些都被她分門彆類地整理好,放在封印卷軸裡隨時等待取用。
如果不是宇智波斑此時已經跟著父親學習處理族務,大概還不會這麼驚歎。因為越是了解,就越是吃驚。
但是……
“你突然研究香味做什麼?”宇智波斑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他其實為美子考慮過很多,比如:她也許想要研究出一種可以令人放鬆警惕的香氣,然後戰時就在其中混入劇毒氣體,殺個敵人措手不及……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宇智波斑想,那確實是難得的、不錯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