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間倒不是第一次照顧人,相反,他的經驗其實很豐富。往幼年時候說,他常常照顧弟弟;往現在來說,他會為自家大哥收拾爛攤子。不論是哪方麵的照顧,千手扉間都能做到得心應手。
但是照顧宇智波家的忍者絕對是頭一回。
他熟練地把浸水的毛巾處理好放在少女的額頭上。不得不說,這是他第一次這樣清楚安靜地凝視她。
以往千手扉間看她,總像有層朦朧的紗布罩在眼前。是的,之所以說是朦朧,是因為他們經常在還沒有徹底看清楚對方的臉的情況下就開始兵刃相接了。
這層朦朧不足以讓他斂目,隻是很容易讓人對此產生不一樣的想象。
總之,千手扉間這次就湧現了一個並不陌生的想法:她長得還挺好看。
想完以後,他自己都吃驚了一下。
對於千手扉間這種忍者來說,分辨人的美醜與多少是件沒必要的事。
通常人們誇讚一個人很美,那麼,到底怎樣才能叫做美?是因為五官長對了位置,還是因為其精氣神叫人著迷?譬如吉原的人在挑選培養花魁時,眼光是極為獨到的,早年他也曾到吉原出過任務,知道有個說法是美人的美往往不在於皮相,而在於骨。
而母親也曾摟住他與千手柱間說:愈是擁有愛的、懂得愛的,就愈美麗。
儘管與“美”一字有關的學問太多,但這領域大概注定和千手扉間絕緣。
如果非要評判事物的美醜,千手扉間可能還會覺得越是鋒利規整就越是美麗。
所以千手扉間一時半會沒能想清楚。客觀來說,他承認宇智波一族的平均長相至少不會特彆抱歉,而宇智波美子也的確有一副稱得上優秀的外貌。
可是他覺得自己這麼想的原因應該不隻有這種客觀因素。
比如他就從來沒有從主觀角度下意識覺得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長得好看,隻覺得怎麼看怎麼陰險。
千手扉間盯著她沉睡的臉,看了好一會,看到那雙緊閉的眼睛,思維突然又跳躍到另一個全然無關聯的疑問。
——為什麼他從來沒見過宇智波美子用寫輪眼?
……
儘管是在並不缺乏天才的宇智波一族裡,彌澄都格外突出——毫無孩童應有的稚氣、過分的早熟以及偶爾令人心驚的發言。
比起性格開朗溫柔的姐姐,彌澄堪稱是美子的對立麵。他性格乖僻且說話刻薄,俗話說凡事都要留有三分餘地,彌澄則是毫無顧忌,經常把同齡小孩氣走。
當然,遭到他人的冷言冷語時彌澄也隻當自己是一枚無心無情的山石。
宇智波千子也因此常常反思:她與丈夫的教導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宇智波斑來看望宇智波彌澄時,彌澄臉上還有幾道血痕在張牙舞爪,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和族裡的小孩起了衝突。
但他還是明知故問:“你的臉怎麼了?怎麼不去藥房?”
“他們惹我生氣,我也惹他們生氣,所以挨打了。”宇智波彌澄坦蕩地說,“不過,我可以不用去藥房,反正姐姐應該快回來了。”
宇智波斑故作被他的話逗笑,說:“你怎麼惹他們生氣了?如果是他們的錯,我會幫你教訓他們。”
他暫時不想把美子在任務中失蹤的消息告知宇智波彌澄。
深與夫妻倆的教育其實很成功,宇智波彌澄不止筋骨堅韌,氣質也是清正乾淨的,哪怕言辭再叛逆,他也始終被放在一個框架裡,極少逾越。
“我已經教訓過他們了。”彌澄把緣由道來,“我聽他們在討論姐姐以後會和誰結婚。”
宇智波斑心頭一跳,“然後?”
宇智波彌澄皺著眉說:“那是我的姐姐。可是他們幾個討論姐姐的歸宿時,總是像……像衡量什麼物件似的。不是「姐姐更喜歡誰」,而是「誰娶姐姐更合適」。”
“我很不高興,因此出言諷刺他們。”
說完,宇智波彌澄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幾道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