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更迭之處 異世的前往之路(1 / 2)

我無比熱愛著異世的旅行,但這個世界的環境之惡劣我前所未見。

我無法想象這究竟是怒風在嘯叫著驅趕那些逃難似的沙礫,還是砂岩們其實是某種有智能的生物,向我猛烈衝擊它的肉塊,以此來卷起颶風,勒令我永遠不要再經此地。

我像是被霸淩一樣,護住頭蜷起腿就這麼臥著,而身上的痛苦卻仍舊阻止不了大腦的清醒。當前的要事,大概就是找到早已不知所蹤的背包,當然,這是不可能辦到的。

時間席卷著風沙不斷吞噬著我的生命,我的腦海中也不由得過起了走馬燈。我曾在一次大壩潰堤時被洪湧砸到失去意識,卻幸運地在一座小鎮的水渠旁蘇醒過來…那麼這次大概就是那場幸運的代價了?

——不行,至少還是掙紮一下吧,終歸還是不能把生命隨便拋棄掉。我如是想著,猛地伸手向前一抓,風沙毫不鬆懈,立即淹沒了我的腦部。地麵被這股渦流掀的旋轉起來,發瘋似的吸入這一切。

仿佛確實抓到了什麼,我並沒有陷入被掩埋的局麵,隻是開始向下墜落。這過程中似乎逐漸遠離了這恐怖的沙暴。以我旅行諸多世界的經驗,這是前往下一個世界的預兆。

四周白茫茫——不,應該說是那種淡淡的藍和牛乳白色交織著,組成了柔和的紋理。它們吐出什麼絲狀物形成毯,減緩著我的下落。我從那張天鵝絨材質般柔軟的絲織毯上爬起,精神似乎還未從這環境的巨變中抽出。

——其實也無所謂了,至少我擁有此刻輕鬆。我以舒適的姿勢臥下,眼瞼舒緩了下去,渾身的疲憊霎那間湧遍全身。

一片微紅的柔光結束了我不知過了多久的昏睡。如山般高大的教堂風格大門緩緩敞開,似乎正呼喚我穿過它。

事實證明穿過這扇門是很有必要的。在旅行前,我隻不過是一位再普通不過的在校學生。那裡的記憶正在以未知原因逐漸消失……貌似有過一位不錯的朋友。如果我還記得那份感情,大概會為拋棄她開始避世一事感到愧疚吧。

那時,不知何時我的精神狀況出現問題後,事情便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有時是清晨醒來發現身旁多出一個全身灑了深藍色墨水、被捏的扭曲的恐怖金屬片帆船模型;有時是從背包裡翻出了精美玻璃製品的碎片……而她的手柔軟的觸感與這天鵝絨毯相差不大,總是能把我混亂飄渺的思緒帶回到現實中來。我逐漸對這種感覺產生了依戀,又開始為她可能的離我遠去產生了巨大惶恐。

無儘的頭痛後,終於在一次幻覺中,一扇連接著我腦內避世思緒的大門緩緩敞開。我發瘋般地衝了進去,從此開始了無休止的旅行。

如今又是同樣的場景,那扇象征著轉機的門正矗立在我麵前。我無法透過一片霧蒙蒙的微光看到門的另一側究竟為何物。恢複的精神讓我漸漸恐懼於這股淩駕於我意識與能力之外的未知——說不定會有什麼龐然大物闖過來襲擊我,或是大門關閉後我隻能在這裡等到生命燃儘……

如此念頭逼迫著我向前挪動著沉重的腳步。踏過舒適的天鵝絨毯,腳步的回音聲逐漸清晰。一響清澈的水滴回音後,我離開了這片空間。

眼前再次變得混亂無比。怪奇生物的吼叫聲和扭曲蠕動著的景色衝擊著我的感官。我變得麻木。一陣空前的孤獨感衝破了思緒——即使我的生命就這樣草率的被這個世界吞噬掉,也不會有人意識到我的消失,更不會有人能聽我絮叨這一路旅途的神奇之處。我不再理會身後逐漸消散的大門,疲憊倒在淤地裡。此時的我,用氈板上的肉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

很快,有什麼生物朝我飛來,那股壓迫感還是迫使我稍稍閃躲了下。生物擦身而過,卻又轉身飛了回來,似是對我有所好奇,就這樣停在了我的身旁。

我也按耐不住好奇心,側頭微微睜眼瞧了瞧。一隻身體有點像鳳但頭無疑是葵、雪鴞般大小的鳥與我相視。想到我養過哈士葵的經曆,雖說一陣熟悉的溫暖穿過心頭,可還是不由得皺了一下眉。

“啊呀呀,爾等還真是不禮貌呢”它轉頭輕哼一聲,“明明是個外來者!”鸚鵡般的尖嗓子聲一發出,我無力再吐槽。是應該先打探一下它是個什麼生物,還是該問問這裡的地位關係?

不對不對,先考慮考慮我目前的處境吧。我搖搖頭,深吸一口氣穩住說話氣息。“尊…尊貴的仙鳥,我怎麼隻能看到一團……不對,這世界怎……”

好吧並沒有辦法穩住氣息,獨自生活慣了,正常交流也成了奢望。

它似乎很滿意我的那一聲尊貴的仙鳥。“啊,不必多語!我有讀心的權能,你儘管把你的感受大致想想就好!”這容易被濫用的權能愈發讓我懷疑起它的可靠性。

“我名諱曰凰權,你看著叫就好”它抖了抖身子昂起頭,好似一位做了好事等待老師發小紅花的孩子。

“阿…阿黃”我延續著開始旅行前給人起稱呼的習慣。儘管我說的超小聲,完全可以混於這嘈雜的背景音中,它還是清晰的聽到了。

“放肆!我可是能為你引路之人,輕蔑我沒有好下場!”

“啊啊,這不是蔑稱,在我們的世界這種稱呼相當於是對尊貴者的褒獎。”

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總之我也不在乎什麼可能的危機後果了。這隻鳥是我走馬燈中轉出的幻覺也說不定。可它隨後又是一副驕傲少女般的轉過頭輕哼一聲。我再次皺了下眉。

“你不會是那種設定上明明很高齡卻硬表現的像年輕鳥一樣的……”

話沒說完,它的喙狠狠地掐住了我左臂一塊肉向右擰“啊啊啊停停停不說了不說了”“我們都有著數百年的壽命!你們這些外鄉人於我們而言隻不過是寵物級彆!”

我也懶得再爭辯什麼。正想再次躺下繼續任憑擺布,怪鳥一下子叼住了我,隨即一陣強風把我推向眼前一處蠕動的肉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