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聽沒什麼問題。
“那他有沒有教你,親對方前要問他的意見?”
瑰有些微妙的沉默,猶豫著:“他…說在對方明顯有默許順從跡象的時候問,然後對方會同意,甚至會主動親。”
意思就是調情的時候問。
唐二打也沉默了。
異端和人類的三觀通過不同的成長環境最終形成的也不同,這是既定事實也做過心理準備,但他沒想到差彆能大成這樣。
如果是這樣,那瑰對他的所作所為就有理由解釋了。
“人類的觀念和這個不太一樣,像這樣不問對方就親的行為會被當成流氓的。”為了更具有說服力,舉了最近的一個例子,“比如公車上的鹹豬手,我之前和你說過,你也應該不喜歡這樣吧?”
沉聲認真的看著瑰,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但某人壓根不領情。
瑰偏頭看他,出聲:“我可以殺了那個管不住自己手的人。”
唐二打反問:“在我看來你和他無異,那你想讓我殺了你嗎?或者說,在你看來你覺得我應該殺了你嗎?”
瑰的腦子中不斷湧出“不想”字眼,胸腔內氣流上升卡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他不禁擰眉。
從肆無忌憚依靠美貌吸引觀眾、超脫常人的麵板數據破壞平衡通關副本,終於開始思考橫在兩人間三觀不同的問題。
係統測定得他的智力值不低,可他始終沒去思考這個問題,就跟敲鑼打鼓也叫不醒裝睡的人是一個道理。
瞳孔紅光一閃一閃的,內裡玫瑰在綻放與收合之間徘徊,顯然瑰的猶豫不定暴露無疑。
許久,撫在著下巴的手鬆開,這意味著瑰身為一個毫無道德底線的異端願意聽從麵前這個人類的話,自願約束自我。
瑰一臉不情願地從唐二打身上慢吞吞地起來,心想早知道就把他直接打包帶回工廠裡了,這麼麻煩還得聽那些人的規則行事。
嘴上也忍不住嘀咕著。
話音未落,瑰猛地睜大眼睛,唇上觸感一瞬而過,眸中完整映透著唐二打的動作,腦海中甚至能回放剛才的畫麵。
唐二打主動親了他。
不似往常一般被脅迫、被控製著身不由己的親吻,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而“第一次”的前綴也使得這個吻無比珍貴。
瑰一時間愣住了,被動停止收回動作的手頓在空中,正是那隻掉過了骨頭的手。
顯然唐二打也有印象,輕輕環住纖細手腕帶到身前,細細察看早已恢複如初的斷裂處,口中說著平淡無波帶著蠱惑意味的話語:
“這是聽話的獎勵。”
瑰終於回過神來,有些危險的眯起雙眼:“你想馴服我?”
轉眼間話語犀利。
“你們異端局已經淪落到需要依靠逮捕對象的力量維持治安了嗎?”
壓根沒有這類想法隻是想瑰聽話的唐二打:……
但相比之下唐二打更在意另一件事,因此沒有著急反駁,反而默認:“所以,你會答應嘗試學乖點嗎?”
毫不猶豫的,瑰說:“當然。”
琉璃透麗的瞳孔倒映著唐二打明顯怔愣的樣子,瑰笑了笑,輕聲說道:“講真的,要不是好些天的相處勉強了解你的為人,知道你不屑於做這種事,我也懷疑你給我下了什麼蠱。”
一種團狀粉紅色的光影、微淡的霧氣,為苗疆女子所屬的情蠱。
“不然怎麼解釋明明你不喜歡我,我卻喜歡你喜歡得很呢。”
又是帶他過本,又是狠不下心將他作為傀儡反而多加帶他的隊友通關……這麼多大相徑庭的行為,他都快不認識自己了,像自己忒瞧不上的聖母。
最後瑰是留在唐二打房間裡睡的,窗外月光依舊,卻被幕簾遮擋在外,屋內漆黑一片,視力極好的瑰翻身麵向唐二打,由於前車之鑒,瑰確認對方的氣息平穩是睡熟了,挪身子湊近了些,覆唇貼過手背。
隔著手吻了唐二打。
相較之前的吻,這次的親昵不帶一絲情欲,愈發真情流露出來。
既然已經答應了僅在對方允許的情況下親他,那麼食言就不是正在博取對方信任時應該做的,即使是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
他一開始確實是見色起意,後來發現唐二打本身散發的魅力完全不輸於那張臉,悄無聲息散發出令人可靠而安心的氣息。他從未在要積分不要命的那群遊戲玩家身上感受到這種特殊。
興許未來會遇見不止一個這樣的特殊,莫名的他並不想像對待唐二打那樣對待其他特殊,可能真的栽在這棵樹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