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端局,十層。
迫於陸驛站是個沒有進入遊戲的圍觀者,他們不能輕易進遊戲,而且他們也不能隨便打死唐二打,按照劉佳儀對陸驛站這個正直小警察的了解,下一秒他們就會被大驚失色的陸驛站給扭送司法機構。
劉佳儀想到陸驛站要是發現了自己在這裡做些違法犯罪的事情,多半會被陸驛站震驚之下苦口婆心地念和教育很久。
這小警察在之前看守她的時候,就特彆能念特彆多管閒事,對各種小事碎碎念的程度堪比劉佳儀同時擁有了五十個更年期並且剛退休的媽,能念得劉佳儀雙目發直,起一身雞皮疙瘩。
想到這裡,劉佳儀有種詭異的不自在和後背發麻,她下意識地往白柳的身後藏了一點,把臉上那個巨大的遮擋臉的護目鏡往上挪了一些,試圖更好的隱藏自己。
白柳斜向後掃了一眼劉佳儀躲避陸驛站的小動作,劉佳儀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後又默契地移開了眼神。
——確認過眼神,都是被陸驛站念廢了的人。
果然,陸驛站站起來之後,第一時間是苦勸正在用槍對峙的三個人,他胸口擋在唐二打舉起來正對白柳的槍口麵前,目光清明地用雙手一邊握住了牧四誠和木柯瞄準唐二打的槍口,歎息一聲就要開始表演:
“打打殺殺多不好啊,大家就不能坐下來吃頓火鍋好好談談嗎?有什麼事是非要懂槍才能解決的呢,你們看這裡這麼的窄,還是金屬的牆壁,子彈打出去,彈殼說不定會反彈到自己的身上,到時候誰出事還不一定呢,這也說明了一個道理,打到彆人身上的子彈終究是會回到自己身上的,何苦呢對不對......”
被捏住槍的牧四誠一臉震驚:“你誰啊?!”
木柯試圖抽回來自己的槍,卻發現居然抽不回來:“????”
背後的劉佳儀和白柳露出了“啊,真的開始了”的了然表情,劉佳儀有點惡寒地搓了搓胳膊——這熟悉的感覺。
唐二打突然出聲打斷了陸驛站的碎碎念,他看著擋在他麵前的陸驛站:“你說得對,打在彆人身上的子彈終究是會回到自己身上的。”
他說著,緩慢地抬起手肘回轉了九十度,在陸驛站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唐二打冷漠地把槍口調轉,精確地對準了自己,對準他自己的槍支是一支燦銀發亮的玫瑰左輪。
唐二打用大拇指撥下保險,在陸驛站無措的動作下輕聲說:“我比誰都明白這一點。”
【係統提示:玩家唐二打現實中精神值歸0,徹底怪物化,可成為怪物解鎖登錄現實副本。】
【係統提示:玩家唐二打使用怪物化技能,解鎖《怪物書凋謝的玫瑰獵人》形態,可使用個人技能(俄羅斯轉盤)。】
陸驛站驚慌地看著目光失去焦距地唐二打一副要舉槍自殺的樣子,就連木柯和牧四誠也懵了,雖然也拿著槍對著唐二打,但卻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劉佳儀卻好像覺出不對了,她皺眉往前走了一步,擋在了白柳的麵前,腦海中響起了王舜和她說過的話,隨即瞳孔劇縮。
“木柯!牧四誠!開槍殺死他!!”劉佳儀厲聲喝道,“他的槍不對勁!!”
唐二打突兀地低笑了一聲,他的笑聲和劉佳儀的厲喝混在一起,彙成一曲讓人毛骨悚然的協奏曲,他深藍近黑的眼睛看著陸驛站後麵的白柳,合同對視,語調輕忽:“你知道嗎白六,我和你玩這個賭命的遊戲,還從來沒有輸過,這是我唯一可以贏你的遊戲。”
“因為你的運氣太差了,每次我打出來的子彈,一定是殺死你的。”
陸驛站瞳孔收縮地看著唐二打扣下了扳機。
銀色的子彈從槍膛裡螺旋射出,就像是慢動作一般緩慢地穿過了唐二打的頭顱,然後唐二打被穿顱而過的子彈衝擊力直接擊到了牆麵上。
但子彈卻匪夷所思地,毫發無損地穿過了唐二打的頭顱,在金屬牆壁上擦了一下,帶著擦出的火花,飛速地往白柳那邊衝去。
劉佳儀以一種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快速攀爬到了白柳的身上。
在白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劉佳儀咬牙閉眼捂住了抱住了他的頭,腰部弓起,在白柳頭部和她的身體之間留下子彈緩衝的空隙。
子彈就像是一枚炮彈打在了劉佳儀的腰上,她悶哼一聲,整個身體都被子彈衝擊得往前挪了一些,正好用她之前預留下的空隙緩衝了。
子彈就像是打碎了一個盛滿鮮血的小瓦罐般,血源源不斷地從瓦罐上的缺口湧出,頃刻就將白柳的白襯衫給染紅了。
天花板上通風口裡的玫瑰氣味陡然濃烈起來,彙成一條肉眼能捕捉到的淡紅色細線。
唐二打被子彈衝擊到牆上,他晃了晃頭撐著牆壁想要站起,線條漂浮在空氣裡纏織在唐二打身上,像是玫瑰枝條長在身上似的。
隨即線條不斷纏繞在這副軀體上,軀體每一寸暴露在空氣的部分纏著顏色越來越深的線,隨之線條淡去,白皙得沒有一點血色的肌膚顯現出來。
瑰像是無骨的蛇一樣,盤旋在唐二打身上,卻又不給予身下人重量,隻用一雙攝人心魄的紅瞳似笑非笑地掃過帶劉佳儀進入遊戲的白柳二人身影,沒在牧四誠與木柯上停留太久,視線便駐留在麵上一副毫不知情的小白兔模樣的陸驛站身上。
靠著唐二打軀體擋住自身嘴唇部位,無聲對著陸驛站說:“預言家就是這麼“照顧”我的唐隊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