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但我現在不是主攻手。”……(1 / 2)

廠工們核對完數據之後抬起頭來:“請以下三個編號的加工員跟我們來一趟。”

“編號71063……這三個編號的加工員等下會分彆由我們三位廠工帶領進入下一車間,了解廠工的日常工作,但請注意,這並不代表你們擁有成為廠工的資格。”

為首那位廠工語氣嚴肅地說:“這隻是給你一個機會而已,你們離正式的廠工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唐二打被廠工帶領著穿越了幽深,穹頂極高的狹窄走廊,走廊的兩邊就是他們昨晚睡的大通鋪的房間,門都是閉合的,這讓一絲光都透不進這個走廊裡。

奇怪的是,這個隻有兩個人行走的走廊卻不斷地有詭異的,許許多多的匆忙腳步聲響起,兩邊的門嘎吱作響,門縫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盯著他們的腳一樣。

前麵走的那個廠工的臉色有些發白,他似乎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那位似乎因為這些聲音正在害怕的廠工因為唐二打的搭話回過了神,緩和下臉色回答他:“我們會提供給一些成績比較卓越的加工員晉升成廠工的機會,但這個機會並不是誰都能抓住的——隻有擁有一些天生特質的人才可以被選為廠工。”

“調香師的特質。”這名廠工輕聲回答,“玫瑰工廠挑選的廠工之所以是可以不用下崗的正式員工,是因為我們都是調香師的預備役,調香師是壽命很短暫的職業,如果不提前挑選好後備人選,很容易就會出現斷層,這樣工廠就沒有辦法繼續運作了。”

“所以廠工的彆名又叫調香師學徒。”這位廠工繼續說了下去,臉色神色複雜,“在成為正式的調香師之前我們負責蒸餾萃取,提純濃縮等基礎操作,在成為調香師後,我們才能真正意義上為工廠生產玫瑰乾葉瓦斯這款香水了。”

“大部分調香師終期一生,都隻能調出低級香水,中級香水的調配程序已經非常複雜,出產數量不多,在外麵一滴千金難買,高級香水現在不予售賣,隻特供於某些特殊客戶,而特級香水——”

這名廠工轉頭看向了唐二打:“隻在每年的五月玫瑰節上拍賣,價高者得。”

他沉默地,臉色蒼白地領著唐二打到了一個手術間一般的純白色,用於清潔的房間。

廠工讓唐二打換一身乾淨消毒過的防護服,並且清潔好自己的雙手,才能進入接下來的房間進行篩選。

唐二打在這名廠工的帶領下穿過一間紫色的消毒室,又經過幾個充滿不知名難聞的氣體的,消毒房間,那名廠工解釋這是在消毒進入核心調香室的他們,唐二打之前換的那件厚實防護服可以起到一個簡單的防護作用。

這些房間都是在用消毒物體的方法粗暴直接地消毒他們這些還活著的人,根本不在意他們是否會因為承受不住消毒的強度而死去,可見玫瑰工廠的建造者覺得那個可以檢驗調香師特質的儀器比他們這些人的命重要多了。

在穿過了三四個房間之後,唐二打終於被領到一個四方嚴實密閉的,金屬燒鑄造的房間。

唐二打皺眉凝視著這個房間,這個遊戲內的房間和危險異端處理局這個人為建造起來的機構裡,編號為【0001】的房間外表看起來一模一樣的。

他的目光掃過整個暗紅色,布滿冷卻管道的儀器陳盛放室,最終定格在屋子正中央,放在在一個碩大無比的玻璃展示櫃裡,一個奇異的,鏈接這些冷卻管道的離體心臟——這顆心臟還在跳動。

唐二打在廠工的指引下拿了一瓶玫瑰原液,走上階梯往下傾倒,旁邊的負責看守儀器的員工緊張無比地看著唐二打的手,手放在水閘上隨時準備往下拉——之前白柳搞出來的動靜給他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一滴玫瑰原液落在玻璃櫃裡,原液在那種粘稠液體表麵滌蕩出層層漣漪,玫紅色轉深,不斷擴大。

滴落展示櫃裡的那滴原液宛如濃度極深的色素,以一種詭異的色素曲度開始擴散變濃,一層一層地漸漸變深。

液體從一種接近於粉色的玫紅,往外擴散成深玫紅,再擴散成淺紅,最終在原液擴散到心臟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種成熟玫瑰的正紅色。

一旁的廠工露出了“啊,果然如此”的神情。

但奇怪的是玻璃櫃裡的心臟沒有加快跳動的速度,僅是液體的顏色變深,但也不妨礙在場的廠工與員工驚歎了。

員工猛地拉下了手邊的閘門。

頓時,玻璃櫃子下麵的蓋打開,同時地下的一個出水口打開,裡麵的被染紅的液體傾倒了個乾淨,幾乎是同時,外麵這個箱子被上提拉走,一個更新更堅固的箱子從下麵升起,注入液體,再次將心臟懸浮起來。

寫完調香師學徒升級為調香師的申請書後,廠工趕忙地帶著唐二打走上了三樓的辦公室,開始辦理加工員轉正為廠工相關手續。

廠工主任雙手十指交叉迭放於桌上,他正視唐二打,屈指叩了叩桌麵上那封申請書:“雖然試香紙對於任何一個調香師來說都是不可再生的珍貴資源,但你的天賦真的有這封申請書上那麼顯著,那就值得我們冒著損失一個試香紙的風險來進行再次檢測。”

接下來,如果你身體無恙,那我們就會接著進行檢驗。”廠長主任朝那個之前領著白柳進行儀器檢測的廠工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白柳,“我就會讓這位帶著你下負一層,也就是關押試香紙和玫瑰死刑犯的地方進行試香紙檢驗。”

說完,主任遞給了那個廠工一串鑰匙,道:“帶著他下去看看吧。”

鐵門搖搖晃晃地蕩開,站在門前的唐二打一動不動。

他想過無數個兩人再次遇見的場景,現實卻是這般荒謬。

他好像在一瞬間化成了一尊木雕,或者說,此刻他希望自己隻是一尊木雕。

廠工疑惑地推了他兩下,但唐二打人高馬大他根本推不動,這個時候牢籠內的“試香紙”的手指微動,像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