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

不巧，他正好對這個病有些了解。

焦慮、抑鬱等情緒障礙，還有各種負麵的社會經曆、職業及勞動強度等均是胃萎的誘發因素。

間意是哪個呢？

——自然不必言說，便可了然了。

似乎唯一麻煩的地方便是這個病癌變的幾率不小。

尤其是中度和重度的患者。

間意不偏不倚，卡在中度。

——而且，有沒有隱瞞病情，還有待爭議。

至少時颯對間意的誠實程度深表懷疑。

————

那個老頑童教授很愧疚，總覺得是自己的錯，有些愧疚地溜到病房來看他。

間意笑了笑，“抱歉，不喜歡吃早飯，咖啡喝地也有點勤，打攪你們的興致了。”

——責任攬地倒是周到。

身旁的助理欲言又止，看了看間先生的臉，有些遲疑地還是咽下了嘴裡的話，麵對老教授擔憂又譴責的目光，隻是跟著訕訕地笑。

……間老師，不喜歡喝咖啡啊？

————

隻有間意自己知道是為什麼。

每次回到房間，窩在浴室的角落，扣著嗓子乾嘔，嘔到生理性淚水混著花灑水流下，濕發貼在臉頰，偏偏他除了不可控的麵部抽搐和紅透了的眼尾，連表情都是淡然的——

這是下意識抑製應激反應的習慣性行為。

他這時候是不喜歡開燈的。

第一，是覺得黑色的環境能更快地使他冷靜下來。第二，是他覺得，萬一時颯擔心他提前回來了，看到他這樣不好。

於是，漆黑的浴室裡水流聲淅淅瀝瀝不斷，一個人影嗚咽著顫抖。

——就像雨夜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不是嗎？

————

間意給時颯發信息：早點回來。

時颯回得很快：會的，你注意身體。

間意：好的。

發信息的時間，是間意病發的當天晚上，他在失眠後發的。

他在不為人知的時間，狀態瀕臨崩潰。

他快回來了不是嗎。

再等等吧

間意這麼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