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鄭嫻一起上班的同事中有一個長得很水靈的川妹子,做事乾淨麻利,一張嘴特彆能說。鄭嫻跟她在工作上珠聯壁合,配合很默契。同事不久,兩個女孩就建立了良好的工作友誼。川妹有一個文質彬彬的男朋友,每天都給川妹送午飯,隻要他來,鄭嫻就會給川妹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她自己則在忙裡偷閒中喝碗米線監守崗位。輪到鄭嫻值晚班,川妹會主動留後盤點商品,讓鄭嫻先回,因為鄭嫻是一個人,而她有一個忠實的護花使者。有一種時候,鄭嫻會有一點莫名的傷感,不過它總是轉瞬即逝,取而代之一種獨身女孩特有的自信和樂意獲得的嬌寵。她太累了,隻想早點回校休息,有沒有人陪都比不上吃飯、睡覺重要。
梁同學來了,她卻沒有時間見他,後來他也找了事做,他們就在電話中聯係。為了上下班方便,鄭嫻托梁買了輛二手自行車。梁送車來的時候是傍晚,他們都下班了,可以一起吃頓便飯。在老同學麵前,鄭嫻想到半月多來,她幾乎沒有清閒安穩地吃過一頓飯,甚至有時一天到晚一口水都沒得喝,眼淚就稀啦稀啦掉了下來。梁同學急了,關切地問她怎麼回事。她說她看見飯菜,肚子太餓,就哭了。梁同學笑,她也破涕為笑。那天以後,梁每晚八九點都會打電話叫她一起聊天,散步,吃東西。
人的感情就像水,在沒有戀愛束縛之前,很容易流動。鄭嫻現在就是這樣。這個“水”與“水性揚花”的“水”還扯不上關係,因為它還沒有過方向和目標,隻是習慣性讓舒服的情感自然流淌,能流多久,流多遠,她並不去想那麼多。她現在和梁同學就是這樣,比同學親近些,比朋友曖昧些。見麵說說話,聊聊天,開句玩笑,有節製的撒撒嬌,送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互相關心,互相幫助,如此而已。有時鄭嫻倒想梁能說點什麼,不過梁總是說了又不說的含混慰藉,她也隻好和他一樣含混。
梁走之前和鄭嫻單獨告彆,握了一下手。他走的時候,鄭嫻就沒有去送,她本來是可以去的,但是她沒有。她想假如他對她說了一點什麼,她一定會答應,但是他沒有。那麼多見一麵又有何意義。感情流到此處,被她堵死了。就像水在該分流的時候一定要分流,如果還模糊一片,那就是不會流動了。鄭嫻不想做拖泥帶水的事情,不願交不倫不類的朋友,更不會去談不清不楚的戀愛。錯過的,再也回不去。即使以後的以後,梁同學也隻是她生命中的梁同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