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女同學笑得如此投入,想必是對我的課非常感興趣,彆轉頭啦小姑娘,我說的就是你。”教授添上嘴角的弧度很是慈祥。“我剛剛問,同學們為什麼會在人生眾多道路裡選擇精神醫學,這位女同學,你來回答一下你又為什麼會選擇這個專業。”
林簡緩緩起身,尷尬地環顧了四周,發現自己已成為焦點中心,真是尷尬至極。
為什麼會選擇精神醫學,原因眾多,其實仔細一想她所有的苦難都歸結於精神病這種殺人不犯法的恐怖疾病,發病的人控製不了,普通的人隻能成為受害者。
“因為,我想改變精神病,想讓每一個被精神病所折磨的家庭少一份痛苦,儘我所能,保護世界。”林簡堅定了目光,目光不再冷冽。
世界很大,她像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但她明了她的痛苦,所以她希望每一朵花都能自然綻放,每一片野火過後的荒地都能吹來春風。
她多麼希望這不是希望。
教授滿意地點了頭,笑著道,“嗯,年輕人有誌氣,坐下吧同學。”
林簡呼了口氣,同學收回目光,老師繼續講課。不過糟心的是她竟然上課神遊了,回想上課神遊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陸常年啊陸常年,你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林簡拉回了思緒,把書翻到正確頁碼,跟著老師瀏覽下去,將重點內容補充上去。
於是很快,她回到了狀態,這樣的狀態她持續了一天。
期間,林簡中午的時候約了何依,發了消息告訴她有事找她,何依很快便到。她背著包小跑過來,額上掛著層薄汗。
“你也不用這麼急,瞧你,頭發都亂了。”林簡微笑著伸手替她理了理額前的發絲。何依摸了幾下額頭,靦腆道,“林簡有事找我,那我當然得趕緊過來。”
“傻丫頭。”林簡握住何依的手,像個長輩一樣撫著她的手背,“何依啊,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林序這人我看著挺好的,他能好好保護你,你也需要有人保護啊。”
何依一聽,白淨的臉上便泛起紅,她拽著衣角低下頭嬌嗔道,“林簡,你說什麼呢。”
林簡見她那嬌羞樣,忍不住笑出了聲,“我不說什麼,倒是你那小情郎讓我幫你帶了個什麼東西。”說完林簡便從包裡拿出了那個瓷娃娃遞向何依。
何依見那東西遲疑一會,但終是接過喃喃自語著,“原來他把這給拚好了呀,但那又怎樣,我們終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林簡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看著情況總是不太樂觀的,她也不想多管什麼閒事,東西她已送到,勸呢她也勸過,他們愛情糾葛跟她也沒什麼關係。於是她低頭看了眼時間,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傍晚,林簡抱著幾本按著百度推薦從圖書架上取下的書本,她本想找個好位子去安心閱讀,卻不巧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於是她瞄準那個熟悉的身影走去。
陸常年正坐在窗邊,他依舊帶著他那副金絲眼鏡,在燈照中折射著金光。陸常年的坐姿端端正正,完全是中小學生正確坐姿的模範圖。
林簡拉開陸常年旁邊的凳子坐了上去,隨後把書放在桌上。陸常年看書比較認真,不喜歡被打擾,所以他挑了一個角落。座位是公用的,他當然沒有什麼理由去阻止去抱怨,但一般而言,坐在他旁邊不是來表白的就是來傳信的。當然還有一些問問題的好學生(其中參雜著些動機不純的女同學),比如林簡。
林簡撩了額前的發絲,隨後托著腮注視著陸常年道,“好巧啊,陸常年。”
罪過了,好學生。
“嗯,是挺巧的,不過你聲音小點,萬一有人投訴,我可保不了你。”陸常年並沒有抬頭,而是一直專注手中的書
林簡沒有多說什麼,她取出自己的資料,用筆在上麵圈了幾下難題便放任在一旁。
隨後從借的幾本書裡挑出自己最感興趣的,來度過漫長時光。
等到天漸漸黑了,林簡抬手瞧了眼手表。
這遠遠超出林簡當時給自己定好的時間,哪能一下子學這麼多。
林簡抬頭看向陸常年,他依舊一本正經地看著書。
聽說,他今天便在醫院跑了一天,回來又在圖書館學到晚上。
他累不累啊。
林簡托著沉重的腦袋,書上的字開始重影。
反正她已經累了。
陸常年抬眉,見眼前的人眼皮都快合上了,他輕扣了下桌板。
“你要是累了就回去吧。”
“等你回答完我這幾道題,我再走。”林簡打了個哈欠,指了指桌上的習題,又將本子向陸常年推了推。
“你可以一開始就問我的。”陸常年接過習題,拾起筆在上麵密密麻麻寫下幾行公式。
林簡的身體前傾過去,托腮,盯著他的筆。
“可是,好學生,你在認真看書啊,我怎麼能打擾好學生呢,罪過呀。”
陸常年越寫越快,直到解出題,“你等到現在,更傻。”他點了點那道複雜的題,“這個,懂了嗎?”
一知半解吧,林簡劃了劃下麵幾行,“這個,詳細點,你越寫越快了,感覺都省略了什麼。”
陸常年講題時倒還挺有耐心,講到差不多時,林簡看了眼時間,不知不覺又這麼晚了
“陸常年,早點睡吧。”林簡從書包裡取出一塊還未拆封的蛋糕,“你飯還沒吃吧,噥,感謝你給我講題,陸常年。”
林簡沒等陸常年拒絕,直接把蛋糕放桌上,拎起書包一溜煙就沒影了。
林簡走出圖書館還沒幾步便收到了陸常年的微信消息。
陸常年:我的書櫃上也有本這樣的書,重難點上做了更詳細的解釋,你要的話我明天給你。
林簡毫不客氣地發了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