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想清楚了。”俞楠搓搓手對著林簡笑道,“腹黑霸總,這很小說情節啊。”
林簡抬手敲了敲俞楠的腦門,恨鐵不成鋼道“我的大小姐啊,腹黑霸總很危險的誒。”
俞楠從果籃裡挑了個橘子,她剝了橘子皮,嫩白的手指染上了黃色的汁液,她瞅了眼指甲,然後抽了張紙巾。
“人生是需要刺激的,而我俞楠的人生是充滿挑戰性的,管他前路危險不危險的,反正我俞楠就是喜歡裴知了,我喜歡裴知,不管他是何種身份,不管他是何種人,我熱愛他的靈魂,熱愛著他的所有。”她掰了一半給林簡,嚼著橘子道,“你可以說我是一時興起,但你不可否認的是我此刻喜歡死了他,喜歡得要命,所以,我現在無所畏懼。”
林簡接過橘子,冰涼的觸感在唇上展開,“如果,他利用你呢。”她定定地看著俞楠。
俞楠抬頭一笑,還有些自豪,“那就利用唄,這證明我有價值啊,而且我心甘情願。”她頓了頓又道,“隻要他不威脅到我重要的東西,比如我的家人,俞氏,還有我的簡簡啊。”說著俞楠便要過來捏林簡的臉,林簡瞧她手上沾著橘子汁,嫌棄一躲,於是扯到傷口,嘶得一聲。
俞楠倒不愧疚,在旁幸災樂禍,“讓你嫌棄我,活該。”
林簡白了她一眼,指了指果籃道,“給我剝個荔枝,等等,你剛才剝橘子前洗過手沒。”
“沒,但我用濕紙巾擦過了。”說完俞楠就剝好荔枝,抬了抬下巴,“呐,張嘴。”俞楠伸手給林簡喂食。
“核。”一顆黑色的小球在林簡的兩唇間,林簡的唇是淡淡的粉,有些發白,應該是身體還沒有恢複過來。
俞楠扯了張餐巾紙,攤在手掌,嫌棄道,“吐吧。”
林簡吐了核後,又吃起了彆的東西,至於俞楠和裴知的事情她也隻好作罷。
中途醫生來檢查過林簡的身體,除了腿之外就沒什麼大礙了,還得住院兩個星期。
林簡躺在床上翻著書,還是得把知識點給補起來的。俞楠領完單子回來,一臉激動地趴到林簡床頭,“你們醫院昨天玩得可真嗨。”
林簡一臉懵逼地看著她。
“我跟你講,我剛回來路上聽有人講,昨天有對小情侶在病房裡直接搞起來了,搞什麼你懂的。”俞楠捂著嘴一臉姨母笑,說起來臉不紅心不跳。
林簡立馬懂了,嘖了幾聲,打起十二分精神聽俞楠描述。
“病床play,關鍵是那女的還是病人,骨折,玩那麼嗨,說是病房裡斷斷續續傳來痛,你個畜生,沒力氣了,慢點慢點。那男的也真是的,忍一忍會死啊,畜生不如,簡直不把女朋友當人。聽說啊,後來護士忍不住過來勸,可能是畫麵太過驚悚,年輕護士被嚇到,羞紅了臉跑出去,後來還說什麼讓他們繼續。”
林簡啃著蘋果,這聽著聽著怎麼有點不對勁。
林簡點了點頭,哦——她知道了。
特麼喵的fuck,shut**********************冷靜,冷靜。
林簡深吸一口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她看向俞楠微笑道,“哪個**智障**傻*人士傳的。”
俞楠想了想道,“我是聽你隔壁的一個大媽說的,棉襖上印了老大一朵玫瑰,格外顯眼,不過,你這什麼反應,好好的怎麼罵人家啊。”俞楠瞪了眼睛,驚奇道,“不會那對小情侶是……”
林簡繼續保持微笑,有些瘮人,她點點頭說:“實不相瞞,正是在下和陸常年那個畜生。”
俞楠先是嘴巴成o形,然後發出咯咯咯的□□聲,捂著嘴好奇地看著林簡,“嘖嘖嘖嘖嘖,沒想到啊你倆,都背著我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來來來,剛那大媽說的我聽著不過癮,你快給姐妹我講講細節。”
林簡皺眉,拍了一下俞楠突然靠近的頭,隨後握上俞楠的手解釋道,“冤啊,那實屬謊言,我和他不過是討論課題。”
俞楠一臉不相信。
“討論課題會說出這種汙言穢語嗎。”俞楠質問道,“快,如實招來,小孩子要誠實啊,唉不對,你是成年人了,成年人更容易擦槍走火啊,嘖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就知道不會那麼簡單。”
林簡四指向天,“我發誓,真的隻是討論題目,再說那哪是汙言穢語了,我說我腿疼,他大半夜給我講題我罵他是個畜生,我說我沒腦力了,我讓他給我講題給我講慢點。”林簡目不轉睛看著俞楠,希望她聽進去。
“哦,就這麼簡單?”
“不然呢,而且我是那種人嗎。”林簡大口咬了一塊蘋果,她可不喜歡彆人這麼說她。
“也對哦。”俞楠點點頭。
後來,俞文打了通電話過來,說是公司有急事,今晚就不回來吃飯了,今天是12月31日,明日是元旦,又是個跨年晚上。
“那,那媽,我今晚能不能陪林簡啊,我今晚能不能就不回來了。”
如果是以前,俞文肯定馬上就說不行,絲毫沒有猶豫,俞文想了想,再加上張明在一旁做疏通工作,說什麼孩子也滿十八周歲了,也可以放開了,再說是醫院,也不是什麼豺狼虎豹聚集地,不會有事的。
於是俞文翻過報告,點頭道了聲,“好。”
對話那頭的俞楠欣喜若狂,她媽終於不管她一次了。
“你自己小心點,彆到時候把自己也給弄骨折了,待會我托人給你們都送些東西,貼身衣物和洗漱用品也都給你送點。”俞文還是有些不放心,鬼知道當初俞楠住校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知道了媽,媽真好。”隨後俞楠對著電話木馬一口。
傳到俞文耳中時,不苟一笑的俞文揚了嘴角,“行了,我還要忙,先掛了吧。”
“好的媽,媽工作勞累了,注意休息,媽我愛你。”隨著又連續幾個木馬。
林簡在一旁也忍不住笑了,以前的她大概也是這樣的吧,隻是可惜了,這樣的對話難見了。
“姐妹,今晚,你可不孤獨哦。”俞楠勾了勾林簡的下巴,林簡繼續看起書,她翻過書頁,“我待會就叫陸常年過來。”
“切,還說他沒我重要。”俞楠又剝了個橘子,她比較喜歡吃橘子,這嘟囔的嘴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橘子吃多了塞的。
林簡笑了笑,扯了扯俞楠的衣服,“怎麼會,我就是怕到時候你和裴知跨年視頻,我就像個電燈泡,我總要把陸常年拉過來吧。”
俞楠昨晚星河璀璨時,一不做二不休提前和裴知說了句一起視頻跨年吧,剛中午太陽高照時,裴知回了個哦,這把俞楠激動老半天了。
林簡見俞楠一臉羞澀的樣子,隨後又瞥了眼她手裡的橘子,“提醒一句啊,橘子吃多了皮膚會變黃哦。”
俞楠頓時沒了羞澀,掏出她隨身攜帶的小鏡子,摸著她的臉左照照右照照,“你看看,我那潔白無瑕的皮膚還在嗎。”
“現在還在,白得發光。”林簡隨意瞥了一眼點點頭,“小心待會視頻不在了。”
“你彆嚇我啊。”
“哪敢哪敢。”
傍晚,映入眼簾的是天邊的斜陽,紅了一片,雪漸漸被夕陽染紅,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黃昏與黑夜相近,天堂與地獄在一念之間,林簡覺得,或許向上爬一爬,就可以逃離,人啊,還是要滿懷希望的,她不想麻木不仁,她一直在逃,但,何時歸岸。
林簡翻上書,伸了個懶腰,她轉頭望著天邊的景色,摸了摸肚子,也該快吃飯了吧。
於是她打開手機,找到那個已經有些熟悉了的聯係人。
響了幾聲後對方就接了,隨後一直都沒回音,一直都安安靜靜。
這是必定得她開口是吧,她要不講,兩人都得是裝死的狀態。
林簡柔了柔聲,“喂,陸常年。”
那邊的陸常年一直在閱讀,他開了免提,翻了一頁道,“嗯,什麼事。”
“我餓了。”林簡沙啞了聲音。
“你家人呢。”
“我妹在,但今天跨年啊,就我們兩個沒意思,你來嗎,人多熱鬨點。”外加顯示在框裡的你同父異母哥哥,林簡是故意的,這也是裴知所想的。
陸常年轉了轉筆,筆掉在地上,他無心閱讀,於是拿了手機關了免提貼在耳邊,身體像後麵的靠墊靠去。語氣平淡道,“我隻是你的學長。”連朋友都算不上。
“那不然呢。”林簡也向後靠去,她望著天邊的夕陽笑了笑。
“朋友也不是麼。”陸常年按了按太陽穴,他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林簡手指輕扣在大腿上,“我不缺朋友。”
陸常年按著太陽穴的手指又重了些。
林簡抬頭看看天花板吸了口氣繼續道,“做我朋友可以,做我男朋友唄。”她一不做二不休。
那邊愣了一下,陸常年起身喝了口茶,許久。
“好。”
屋外的太陽沉了一半,雪水不斷從屋簷上滴落,世界並不安靜。
林簡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一些東西一直在吵鬨。
“你確定?”林簡覺得是否太快,快到她有些不太相信,她剛才像是開著和往常一樣的玩笑。
陸常年靠在桌上,手裡端著茶,他望著天邊的日落,“確定。”
“真的?”林簡又問。
“真的。”
“不反悔?”
“不反悔。”
“為什麼?”
“你問題怎麼這麼多。”陸常年覺得有些好笑,小姑娘今天怎麼就不自信了。他說:“這不是如你所願了嗎。”
林簡點點頭,這是隨她願了呀,但她除了不相信,還有些難受。
陸常年聽林簡不回話,他發下茶杯,手指劃過書頁,“我想了想,在這日複一日的生活裡,還是得有個人給我解悶的。”
感情她就是個解悶的玩物啊。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陸常年,今晚一起跨年嗎。”
“嗯,好。”
林簡想了想又道,“那我要吃酸菜魚,麻辣燙,剁椒魚頭,辣子雞,炸雞……”她說著說著便咽了咽口水。
“做夢。”
兩個字拉回了林簡的思緒。
“彆忘了你現在還是病人,吃這麼油膩和辛辣的東西,你是想讓我年紀輕輕就喪偶嗎。”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語氣嚴肅。
林簡笑了笑,誰是他的配偶了,“我書沒你讀的多,但你也少騙我,吃個東西還能吃出人命了?誒,算了算了,那清淡就清淡吧,但要好吃。”
“行。”陸常年抬手看了眼時間,“時間差不多了,掛了。”
還沒等林簡說話陸常年就掛了,彆的情侶如膠似漆恨不得煲個一天一夜的電話粥,陸常年呢,林簡看了眼通話記錄,不到十分鐘。
陸常年低頭笑了笑。
有時候衝動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他放下手機轉身,看到一直瞪大著眼睛盯著他的三人。
“我不夠解悶嗎,我那麼有趣。”蔣文潮趴在桌上像極了個怨婦,“在這日複一日的生活裡,還是她給你解悶是麼,誒,這些年終究是錯付了。”
秦壽拍了拍蔣文潮的屁股,笑開了花,“畢竟人林簡是個女的嗎,女的,哈哈哈,我以後不會懷疑咱常年性取向了,普天同慶普天同慶,常年這棵鐵樹總算開了花。”
陳豪又坐回他的椅子上,動起鼠標,“我說你們這大驚小怪的,常年之前那是沒遇見喜歡的,現在遇見喜歡的就不一樣了,不過啊。”陳豪轉頭,“不是兄弟我說你,你這咋有點冷淡啊。”
陸常年轉頭看向陳豪,有嗎。
秦壽搭上陸常年肩膀,拍了拍他的胸脯,“咱常年第一次麼,肯定是難為情,等著,哥給你發個和女友相處大法,保證你和林簡妹子甜甜蜜蜜。”說著秦壽便要掏出手機。
陸常年想拒絕,但還沒等開口就收到了文件。他無奈地看了眼文件,隨後邁步從櫃子裡取出大衣套上。
陸常年理了理衣衫,撇頭看了眼他們,“我去和林簡跨年,你們去嗎。”
三人看看各方,蔣文潮撓著頭道,“我們,去合適嗎。”
“她說了,人多熱鬨點。”陸常年想了想,林簡是這麼說的吧,雖然人多不清淨打擾休息,但依林簡那性子今天估計也不會安靜,那就依她的,心情愉悅也有利於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