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馳!你不準去上那個破班,我給你安排好了,先去碩博連讀,後麵回來幫我一起打拚。”對麵那女聲下達著命令。
用不容拒絕的口吻。
“我想上班,我長大了。爸說不該你們養了。”聽見自己這麼說。
電話那頭一下否定了:“去給屁,你那個班有什麼好上的?朝九晚五拿著死工資,一眼就能看見頭。”喋喋不休的數落著工作的不好。
還生動的舉了幾個例子:“就隔壁王姨的女兒,多好的孩子啊。硬生生的給耽擱了,現在可後悔了。”
“媽可不想你以後的生活變成這樣,所以趕緊辭了。不然我就幫忙給你寫了遞給你們老板?”
秦弛沉默了,忽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以為已經變成綠燈了。
緊了緊脖子上的白色圍巾,撐著傘抬腳就往前麵走了過去。
帶著耳機講話沒有聽見背後那些人的呼喊聲。
碰~
腦袋一疼,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不遠的手機呲呲的叫了幾聲就壞了。
醫院手術室外,倆個長相不熟的中年人在走廊外大聲的吵鬨。
“都怪你!秦頤和,如果不是你讓女兒上那該死的班,她會出車禍死掉嘛!”
“她說過不喜歡,你為什麼非要逼著她上,讓她待在家裡不好嘛!她也喜歡這樣,我養得起她。”
“你這個殺人犯,你殺了我們的女兒。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讓你下半輩子生不如死!”意識再次蘇醒的時候秦弛便聽見了一個婦女尖銳的帶著絕望痛苦的怒吼。
哭腔讓人心疼,酸得讓人揪心。
那人是她媽,一個強勢的女人。成功企業家,也是個女寶媽。
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都沒能逃過她的魔爪,一切事情給她安排得妥妥當當。
高中時和她爸離了婚她被判給了她,那年也是她最壓抑的一年。
自己反抗過都以失敗告終,結果隻留下了抹不去的傷疤。心理的傷就像是每天都在淩遲她,一遍又一遍。
可現在秦弛感覺身心都放鬆了,以往壓抑內心的感覺全都消失了。
飄蕩在她媽麵前,以往的女強人現在哭得讓人心碎,罕見的帶著脆弱。
那挨罵的男人,也就是她爸穿著西裝帶著眼鏡,麵上的傷心都遮擋不住。忍耐的握住手,拳頭在顫抖仿佛下一刻就要揮拳出去。
秦頤和冷笑,將撲倒在她身上的女人推開:“方莉,你以為你控製住小寶就可以獨自占有她?”
“那你知不知道她初中的時候就換上了抑鬱症!她手上的那些疤痕你知道是怎麼來的嘛!”
想起小寶身上的疤,他覺得很心痛。不知道小家夥是怎麼熬過日日夜夜的,他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直到那天他嚇得全是冒冷汗。
“她為了完成你的任務,初中開始大把大把的掉頭發,吃藥,失眠噩夢不斷。”秦爸心疼的握住她蒼白的手,一字一句都是控訴。
“我們的女兒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如果不出這個意外她的生命也活不了多久。”秦爸說出絕情的話,難受的轉過頭。
秦媽不可思議的瞪大眼,嘴唇顫抖哆哆嗦嗦的蹦出幾句話:“怎麼會?”
這時候一個醫生出來打斷了這場鬨劇:“我們儘力了,你們去看看她吧。”
方麗腳步虛浮,雙腿都軟了。
憑借著堅強的意誌力,來到了手術室裡,臉色蒼白的秦弛正躺著那裡。
方麗撲了上去:“寶寶,你怎麼會得病?我明明就是為了你好呀!”說到最後還有一些瘋癲,抓著她蒼白冰冷的手指甲掐進肉裡。
秦馳飄到她的麵前,認真的看著她,眼裡沒有一絲悔恨甚至還生出對她的怨懟,絲毫不覺得她錯了,覺得她不和她說,不和她親近。
她已經逃脫了那種怪圈,那時候一方麵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媽沒有考上她想要學校,想要逃的時候那些紮心的話又讓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畜生,母親生養了她。
她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還要逃離那個家。
畢竟她媽和她爸離婚了,她媽隻有她一個人了。
現在脫離了那個身子才覺得恍然大悟,以前的自己簡直蠢爆了。
輕鬆的感覺實在是太久沒用感受到了呀,伸了個懶腰好心情的離開了這個地方,自然沒有看見秦母眼中的驚喜。
離開醫院不久,天空藍盈盈的萬裡無雲,那天的雨就像是做夢一樣,剛剛踏出醫院,一股撕心裂肺的感覺襲來,秦馳捂住胸口狼狽的躺下,自然沒有看見身後的被撕裂的空間,強大的吸力瞬間將她吸入進去。
秦弛意識陷入黑暗的時候還在鬱悶,靈魂也會有痛感忍不住罵出聲:艸
意識開始朦朧,這一次不僅想到了所謂的靈魂隕滅,她□□已經沒了這一次死亡應該就徹底沒了。
如此挺好的,諷刺的想。老天爺還真是不會善待她呀,好不容易的自由又泡湯了。
“秦弛你在做什麼,我給你的試卷你做完了嘛!你離高考還有多久你還能浪費多少時間,這次考試你要是不考不上全年級前五你想要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