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女聲頓住了，原本平靜的氣氛變得暗流湧動，他麵色繃得更緊，但最終又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我人生中得到的一切事物都有標價，無論是父親的關心還是如今的強大力量，你不會懂我的痛苦。”小女孩接著開口，聲線是難以抑製的顫抖。

“包括複活嗎？”女聲又頓住了，殺氣慢慢溢出，鏡子裡的“沈雨城”像春日陽光下的新雪，漸漸融化，露出那個記憶片段中小女孩的模樣。

陰冷的黑瞳仁泛著死氣鎖定了他，漆黑的長發無風自動，白嫩纖弱的手伸出，嘴裡吐出兩字：“去死。”

他立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但他用同樣幽深的眼睛注視著小女孩，勾唇笑了，仿佛她不是可怖的怪物，而是誤入歧途的不懂事的孩子。

手裡的召喚書散發出同源的陰冷氣息，隱隱與小女孩的力量形成對抗之勢，兩股力量以他的身體為戰場纏鬥起來。五臟六腑被攪動的痛楚形成一股又一股的浪潮，持續不斷地衝刷著他的理智，此刻昏迷或許是最好的獎勵，可是不能暈，如果讓怪物趁虛而入就可以提前出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劇烈的痛楚漸漸消退，他才發現自己的嘴裡全是鮮血，劇痛之下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他幾乎把舌頭咬碎，滿嘴鐵鏽味讓他找回了一些神智。

抹了一把下巴上的血，抬頭看向鏡子，才發現其已經碎裂了。

也不過如此，沈雨城這麼安慰自己，但瀟灑沒一會就彎腰咳個不停，一咳又牽動身上的傷口，痛得嘶哈嘶哈，一時之間狼狽得不行。

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他轉頭去查看四麵骰，上麵顯示骰到了3，於是他除了加重的傷勢外什麼也沒得到。

事實是這樣的，但他安慰自己至少打贏了boss，經過這麼幾次心態都變好了。

精神勝利法萬歲！

讓自己的思維跳脫了一會後，他又開始思考現在的處境，殺死四人這個主線還是沒線索，暫且放到一邊。

雖然小女孩還保持著人形，但她身上與召喚書相似的黑氣昭示了她已經不是人類的事實，結合她的骨灰盒為空這個線索，沈雨城大膽猜測是她付出了某種代價使用召喚書複活了自己。小女孩的反應也證實了他的猜想，又聯想到衣櫃中令人毛骨悚然的五芒星陣和牆上的掛畫。

所以，她確實已經成功了。成功複活了自己。那為什麼她召喚出來的怪物又被封在畫中，而她自己則被關在鏡中，攻擊時也沒有破鏡而出。

還有小女孩口中的“第三次和第四次死亡”又是怎麼一回事，第一次和第二次講那麼多，後麵兩次一句帶過怎麼想都很有問題吧。筆記中的第三次和第四次寫得也很潦草，幾乎分辨不出原本的字跡，她是在忌憚什麼？

沈雨城搖搖頭，試圖借此理清混亂的思緒，餘光看到那幅詭異的畫變成了粉色。

謝謝，對粉色有ptsd了。

他將希冀的目光投向係統：“統子，有止痛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