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在一開始就猜這四人的任務和自己的不同,但被葉汝清當麵點破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這一舉動成功將他推上了風口浪尖,其餘三人的懷疑和警惕已經升到了最高。有一句話說得好:不是朋友,那就是敵人。
為了阻止葉汝清再說出爆炸性的消息,他掛著營業的假笑,打破了凝重的氣氛:“我受了傷是不假,葉小姐是怎麼看出我受了重傷的呢?我還好好地站在這,不是嗎?”
如果不能拉攏聰明的人,那就必須除掉。他冷冷地想。
他對語言的藝術屬實有點陌生,此番生硬地將話題聚焦到他的傷勢上也是無奈之舉,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受傷了,不知道能不能糊弄過去。
葉汝清也緩緩站了起來,她的身形比之前消瘦了一圈,脊背筆直,站在那裡堅定而有力,“你的眼神,不一樣。”
他的殺意一瀉,有些不理解她的意思。眼神,有什麼改變。
高建兵首先沉不住氣,見葉汝清又是一副謎語人發言的模樣,忍不住問道:“受不受重傷眼不眼神的根本不重要,就他這小身板,不受傷我也打得過。你好好說說任務不一樣是怎麼一回事,他的任務是什麼?”連珠炮似的說了一段,在場卻沒一人回應。
黃星星一臉陰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沈雨城和葉汝清對上了視線,他的目光裡透出欣賞和合作的意願,葉汝清抿著嘴,試圖從眼神裡探究他的真實想法。還是李姨乾笑了幾聲打了圓場,“小夥子,不要緊張,小高隻是有點急性子,說話也不太好聽,但我們都不是什麼壞人。任務不一樣也沒什麼關係,你願意講就講,不願意,我們也不逼你。”
這一番話倒是逗笑了黃星星,這個原本單純的大學生仿佛卸下了什麼偽裝,整個人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譏諷道“李姨,你到現在還認為這件事能夠善了嗎?”,他轉向沈雨城,“我不管你的任務是什麼,今天這書你必須留下。”他的眼裡有貪婪和潛藏的懼怕,顯得渾濁不堪,再沒有一開始的朝氣蓬勃。
眼看一言不合就要動手乾架了,沈雨城退了一步,說:“彆在這裡打,會把怪物引來的,如果你們想跟我一起死的話,隨意。不就是一本書嗎,給你們也沒什麼。”話是這麼說,他狀似不舍地撫摸了幾下一直捏在手裡的召喚書,骨節分明的手輕柔地撫過斑駁的頭骨,空洞的眼眶,最後落在閉合的牙齒上,仿佛這是陪伴他已久的愛人,但這樣的告彆彆人看了隻會毛骨悚然。
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頭骨眼眶中燃起兩簇黑色火焰,張嘴就要咬住作亂的手,他溫柔地將手抽回,指骨在它的額頭上敲了一下。然後將它遞給高建兵,囑咐道:“小黑就交給你了。”
不是大哥你在乾嘛,好惡心。被點到名的小高克製住想把這本書連同身上的雞皮疙瘩一同甩掉的衝動接住了“小黑”,神色複雜。但他入手就被小黑深入骨髓的寒冷震住了,喪失了語言能力的高建兵像一座冰雕杵在原地。
大戰就這麼被他的奇怪舉動化解了。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了看起來很厲害的裝備,黃星星有點懵,這不會是陷阱吧,他不禁以最壞的想法去揣度沈雨城的用意。
劍拔弩張的情形下,李姨根本不敢開口,在生存都困難的情況下,她隻能抱緊隊友的大腿,身為“拖油瓶”,她沒有替沈雨城說話的資格。
骨子裡的善良讓她不忍心懷疑彆人,她能看出來沈雨城不是壞人,這個小夥子肯定也吃了很多苦。現在他也給出了自己的強力裝備,既然他已經示弱,隻要任務與大家的不衝突,應該就能加入團隊了。她樂觀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