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飛咬住下唇。

從麵前青年糾結萬分的表情和紅得滴血的臉上，沈時紹隱隱猜到了些什麼，到底是沒直接說出來。

他輕輕一笑，聲音低沉溫柔：“剛回來，我先去洗個澡。”

許雲飛沒覺得沈時紹這話有什麼問題，還恨不得對方趕緊離場，好讓他得以大口大口呼吸。

“嗯嗯你去吧！”

沈時紹親了他一下，上樓去了。

許雲飛在樓下大廳轉圈圈。

自己想不出結果，還是求助了宋奕。

宋奕：“你就直接把東西往床上一扔，告訴沈時紹，今天就一句話，做還是做！”

許雲飛抱膝坐在沙發上。

五分鐘後，宋奕補了一句：“彆慫。”

許雲飛：……我控製不住啊！

十分鐘後，宋奕又來一句：

“對了，彆忘了把你自己清理乾淨哦，尤其是……你懂得。”

許雲飛：……救命！

他用慫得發抖的手指，給宋奕打過去一句話：“請問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彆跟擠牙膏似的，過幾分鐘擠一次。

宋奕秒回：“這下是真沒有了。祝你一切順利！”

許雲飛深呼吸、吐氣、再深呼吸……

視死如歸般上樓。

沈時紹還在房間裡頭的浴室中，許雲飛拿上浴衣，去了外麵的浴室。

等他洗完出來時，沈時紹頭發都吹乾了。

“你怎麼洗了那麼久？”

許雲飛沒敢說——因為宋奕讓我好好清理！

雖然他也無從得知自己清理得徹不徹底。

總而言之，他勇敢地真空上陣！

按照宋奕的指導，他當真把抽屜裡一堆東西往床上一丟，彆過頭不正視沈時紹：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加深一下彼此之間的距離！”

“焯！”一說完，許雲飛就尷尬得近乎絕望，“我在說什麼玩意？加深成負距離嗎？救救。”

一直不敢看沈時紹的反應，連沈時紹已經走到他旁邊，他都沒注意。

“你準備得很充分。”

溫熱的呼吸撲在許雲飛的側臉。

許雲飛心一橫：“你就說上不上吧！”

略帶乾啞的低笑在許雲飛耳跡回蕩。

“怎麼會不上呢。”沈時紹說，“我早就做了比你更充足的準備。”

變魔法似的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大堆和許雲飛準備的相類似的物品，數量隻多不少。

許雲飛大為震驚，目眥欲裂。

世界傾倒。

京城冬日的雪紛紛揚揚，從窗外簌簌而下。

思緒混亂，像跌入一場朦朦朧朧的夢。

夢中，許雲飛宛若一個柔韌性極強的芭蕾舞者，扮演小公天鵝，踮起腳尖，翩翩起舞。

某個瞬間，許雲飛艱難地往前爬了些許，試圖逃離。

一下子就被拉了回來。

窗外的雪花愈飄愈猛，一朵朵砸在潔淨的玻璃上，砸出“啪啪”的動靜，又很快變成水珠滑落於地。

許雲飛用殘存的意識把宋奕拉出來鞭笞。

耳語低沉。

沉沉墜落於雲天。

窗外夜色已深。

多少次？

恍惚間難以算清。

“夠了……”

“嗚——”

聲音消逝在濃濃夜色中。

許雲飛睜開疲憊的雙眼。

“醒了？”沈時紹問。

許雲飛撅嘴，生悶氣。

沈時紹摸摸他露在被子在的頭，試圖以此安慰到對方——

許雲飛把嘴撅得更高了。

已是淩晨，阿姨早去休息了。

沈時紹下樓，給許雲飛煮了碗麵，在麵上鋪了個愛心煎蛋。

果然，許雲飛看到愛心煎蛋，立馬就把撅起來的嘴給放了下去。

“說好了，下次我說停，你可要聽啊！”

沈時紹說：“下次一定。”

……

後來許雲飛才知道，這個“下次一定”——

根本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