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革命 “你叫蘇維埃俄國……(1 / 2)

蘇維埃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麵前時還是一個有些莽撞的青年,沒有完全褪去少年的青澀,沾著滿臉灰塵急忙推開會議的大門,把裡頭的眾人嚇了一跳。

十一月已有寒風呼嘯,他站在黑夜中,明亮的雙眸看著驚異的眾人,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終於找到你們了。”

這是他們見麵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隨後他的臉被按在大衣上,眾人將他牢牢地抱住,驅散了他趕路時的疲憊與寒冷。

“我們還想找你呢。”眾人七嘴八舌地解釋道,“你受了許多傷,理應找個地方好好休息……”

“革命沒有完成,我一刻也無法靜心。”蘇維埃回答道,“列寧同誌呢?”

“他為了不影響我們已經躲藏了起來——不過他在臨走前跟我們說過,我們一定能夠勝利的。”眾人堅定地握住他的手,簇擁著他將他帶入座位,對他講述他們的計劃。

他們見了蘇維埃這般年輕的模樣總是忍不住帶有一點來自長輩的目光,可他們也心知他並非是幼小的孩子——他天生便該是革命者。

蘇維埃很快便參與進了他們的計劃中,隨後便趁著夜色快步離開了這座小屋。在他出門前他們還是忍不住將帽子遞給了他,擔心地囑咐了幾句。

蘇維埃拒絕不了,隻好全部收下,在出門後將它遞給了那位跟隨他的少年——天可憐見,他已經因為衣物的短缺與家中的貧困凍得快說不出話了。

那位少年頂多不過成年,整個腦袋被帽子罩住,由於說不出感謝的話語便隻好將口袋裡由父親留給他的剩餘的幾根火柴哆哆嗦嗦地遞給他。

蘇維埃看著那雙已經凍腫的手有些不知所措,連忙將火柴放回他的口袋隨後將他的手輕輕地捂在自己手中。

少年遲疑地用另一隻手艱難地想要重新把口袋裡的火柴遞給他,蘇維埃隻好把火柴放進自己的口袋中表示接受感謝,將他的另一隻手也微微攏住。

他的身體由於同誌們的關心與照顧因此還算暖和,可那個少年的手卻很難捂熱。蘇維埃緩慢地向前走著,他想,還有多少人如他一般呢?

他的心臟似乎被誰死死地捏住,教他在這寒夜中喘不過氣。好在這種生活馬上就要結束了,否則他都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們,不知如何給他們活的希望。

在等待之時蘇維埃突然想起最初他們並沒有走上這條似乎過於激進的道路,“溫和的”社會主義者們曾告誡過他們:“……革命的戲劇有兩幕:即破壞舊的體製和創建新的體製。第一幕已經拖得夠長了。現在是進入到第二幕的時候了,並且要儘可能快地把它演出來。正如一位偉大的革命家所說的那樣:‘朋友們,讓我們趕快來結束這場革命吧。誰要把革命延續得太久,誰就享受不到勝利的果實。’”,但是實際上那些壓迫與剝削並沒有隨著他們的遲疑而停止。

所以最終他們還是反抗了,可當時的布爾什維克不過是一個不大的政治派彆,結果自然以失敗告終。

那次失敗使蘇維埃與他的同誌們都不得已過上了一段幾乎每天與死亡相伴的日子,報紙被查封,同誌被關入監獄或轉移地下,甚至有挑釁者和反動派聲嘶力竭地大吵大嚷,硬說布爾什維克是德國的間諜,想使全世界的人都相信這種讕言。

不過這一切很快便結束了——真相永遠是掩蓋不住的,即使那群卑鄙者永遠想象不了革命者的高尚,但他們也無法否認,這崇高的人確實廣泛地存活在這世上。

即使那些吝嗇者不願將俄國分給他的人民,自負者不願承認工人的強大,蘇維埃也會隱藏在破舊的紡車旁等待他們靠近,隨後用石頭也好,鋤頭也好狠狠砸向他們的腦袋並大聲說道:“世界是屬於無產階級的!”

那時候的他們或許是因為初步嘗試,大家都不敢太過放肆,連蘇維埃也小心翼翼,畢竟他可知道自己對各位同誌來說有多重要哩!但他們顯然已經受夠了冬日的長隊,無法填肚子的麵包和正在觀看戲劇或珍藏館的那些貴族們。

他們不知道那些被他們視為螻蟻的人的思想究竟怎樣,所以他們也不知道在被熏黑的礦燈與勉強當做衣服的爛布中也可以誕生偉大高尚的靈魂。

所以——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熱愛著列夫托爾斯泰,果戈裡,高爾基這類書籍,而不是消遣的沒有思想的空洞文字。

想到這裡蘇維埃不禁抖抖自己身上的雪,正感覺一股熱血不斷湧入他的身體,在寒風中堅持著咆哮——他正在咆哮:“請讓我以勇士的姿態走入風雪之中吧!”

蘇維埃躲在黑暗的角落中,看著身旁同誌們明亮的雙眼在心底瘋狂怒吼道:“請讓我為革命與理想而戰鬥、死在俄國的大地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