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頭……好疼,周圍是什麼聲音,花稚一隻感覺自己身上的五臟六腑仿佛被狠狠捏碎一般,呼吸都帶著刀割一樣的疼。
眼前一陣刺眼的白光閃過,她強撐著睜開了眼,眩暈感潮水一樣湧出來。她看向四周,一抹水藍色的身影撲了過來:“小姐!您終於醒了嗚嗚嗚!”
“……”花稚一剛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像堵住一樣。
等等,現在是在哪,這裡很明顯根本不是醫院更不是她的家。看著湊上來的小姑娘的穿著打扮,她腦子一宕機——她不會是過勞死穿越了吧?!
她這時候猛然想起失去意識之前,她還在看小劉下班前發給她的財報。花稚一去年剛和朋友一起創業開公司,主要和上頭合作賣一些環保材料,他們負責物料和交接來賺取差價。都是畢業沒幾年的年輕人,事業慢慢做的紅火起來後都懷著一腔衝勁,花稚一本來就性格負責,這段時間接了一個大單子,天剛亮就跑廠監工,晚上繼續回來看財報數據。就這樣轉軸了一周,期間她偶爾也有點心悸,但是都大大咧咧過去了。沒想到……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內心哀嚎——身體是本錢啊!賺這麼多最後居然被自己累死了,真是蠢到家了……
荔枝看見自家小姐醒來之後就沉默不語,臉色一陣紅一陣青的抽搐。從未見過自家小姐這樣,隻當她是在安寧寺嚇壞了,生怕腦袋出了問題,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開口:“小姐……您哪裡疼嗎?夫人剛剛去廚房看著煎藥了,荔枝去喊夫人來可好?先生也候著等來給小姐把脈呢。”
不行,花稚一腦子轉的很快,沒搞錯的話她現在應該是占據了這位原主的身體,看起來原主應該是已經…和她一樣死了,現在她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既然她占據了這個身體,那就要幫她繼續活下去,也是感謝她能夠讓自己重新活一回。
“等等——”她有被自己發出來的陌生而又清脆的聲音嚇到,她低頭掃了一眼,手掌細軟,大小看起來隻有四五歲孩童大小。她看向床邊這個差不都也隻有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梳著雙丫髻,幾縷雀藍碎飾和她一身水色襯得嬌俏可愛。她應當是原主的…貼身丫頭?
荔枝更著急了“小姐,還是趕緊喊先生進來看看吧!”說著就急匆匆要跑出喊人了。花稚一連忙喚住她回來。看著她因為緊張而皺巴巴的小臉,花稚一心頭一暖,拉住她的手,“荔枝,其實是這樣,我暈過去之後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你是我一睜眼遇到的第一個,我現在隻能相信你。”花稚一想起來自己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趕快擺出一臉幼稚的委屈樣,垂下頭搖了搖荔枝的手,“荔枝姐姐——”
“小姐——嗚嗚嗚,小姐怎麼這麼慘,好好的去安寧寺上個香還能被掐脖子,昏了好幾天結果什麼都不記得了,啊嗚嗚嗚——”荔枝也不過是十四歲的小女孩,看見花稚一小小女娃被折磨成這樣,嘴一張什麼話都往外說了。
“等等,掐脖子——?”花稚一倏地鬆開手,撫上脖子,現在幾乎感覺不到什麼了,但是指尖觸碰到某一處的時候,電流一樣微弱的觸覺爬上來,恍惚間似看到誰將她壓在身下,脖子被一雙手禁錮住不能呼吸上一口氣。她看不清對麵那個臉,但是卻能回想起那陰寒的目光,像吐信子的蛇爬滿頸。
“荔枝,告訴我,那天發生了什麼。還有,關於我的所有,都告訴我。”花稚一沉聲,直視向她。
荔枝愣住了,“小姐……荔枝都告訴您。”
荔枝很聰明,在最短的時間內儘可能的詳細的告訴了花稚一所有她知道的事情。原主原來和她以前的名字一模一樣,都是叫花稚一,這麼奇怪的名字能遇到一樣的,花稚一並不覺得是什麼巧合,她猜測可能是某種契合讓她傳送到了這個時代。
這個時代的體製與魏晉和唐朝相似,依舊是男尊女卑的封建帝製時代。當朝國號玄天,皇帝號武帝,年紀約莫五十有幾了,宮中有三個皇子,最大的已經在外開府了。荔枝隻知道武帝子嗣不多,本人似乎也不是很熱衷後宮。
而花稚一的父親,花延齊任朝中鴻臚寺卿,年輕曾是烈帝還是在二皇子的時候少師。隻是近年已將近五十,便早早賦了閒職應個卯罷了。花稚一是晚來得女的小女兒,在家中是捧在手尖上寵著的,上頭還有一個大她十歲的兄長,正名花成蹊,年十三,正在太學讀書。花家似乎是子嗣不旺,從上頭數來也就旁支幾家,各自居住在幾州各地,因此走動也不頻繁。
“荔枝,那你說說,我那天是怎麼回事?”荔枝聽到這,不忍道:“三日前端午,家家戶戶都去廟裡麵求個艾葉包,遞個香火求平安。那天老爺還有夫人都去了,小姐到了安寧寺之後看到蝴蝶要撲,讓奴婢在人堆裡候著,這樣老爺夫人就看不出來小姐不在。結果一轉頭小姐越來越往裡麵走了,等了半刻鐘奴婢等不到,剛想自己抽個身偷偷去找小姐,廟裡的老和尚急急忙忙的喊出事了,這才發現小姐……”說到這荔枝一臉後怕,帶上了哭腔“就躺在地上昏著,脖子上還有掐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