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曜拉住他的手臂,想讓他停下來。
誰知手剛碰到他,拂夕便突然轉過身來,整個人都撞進了他懷裡了。
朝曜本能的一下收緊手臂扶住了他。
“拂夕?你聽得到嗎?”
拂夕嘴裡喃喃的好像在說著什麼,卻怎麼也聽不清楚。
他得不到回應便直接將小鬼抱起,將他放回回副駕駛上。
“拂夕,拂夕,醒醒。”
朝曜看著昏昏沉沉的小鬼連著叫了好幾句,卻依舊都沒有得到回應。
而此時小鬼已經臉頰通紅,不由得抬手輕輕拍拍他的臉頰,入手一片冰冷。
他眼眸一沉再不多想,再次用手覆上拂夕額頭。
“醒過來,夕夕,醒過來。”
幻境中。
拂夕兀自閉著眼用心念破陣,忽而隻覺眉心一暖。
一陣恍惚過後,竟感覺四周的一切都不見了,空間不在扭曲,壓迫感也隨著消失不見。
同時額頭上傳來一股溫熱的觸感,眼前有道白光猛的一晃而過。
睜開眼就看到朝曜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他那深邃的眼眸此時正帶著關切盯著自己,手掌還覆在自己額頭。
“醒了。”朝曜鬆了一口氣。
拂夕盯著朝曜有幾秒的恍惚,再看看四周,發現自己已經回到車裡,瞬間也是鬆了一口氣。
終於出來了,他緩慢的挪了挪身體,而後開始檢查朝曜:“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你剛剛是怎麼了。”
朝曜看他坐正,順勢收回手。
“這裡有迷陣。”
朝曜:“迷陣?”
“嗯,我們被困在迷陣裡了。”
拂夕不放心的一直打量的朝曜,直到真的確認對方沒事了,才放心的往後一靠,放鬆一直緊繃的神經。
轉頭看向窗外:“我怎麼回來的,你把我帶回來的?”
“我看你出去好一會了,一直在車外轉圈。
怕你有麻煩就下去幫忙,叫你好幾句你都沒有反映,擔心你出事,就帶你回車裡了。”
“嗯,謝謝你。”
拂夕說完調動自身氣息,心中卻是不敢放鬆。
“剛剛上山時就應該留個心眼,這裡荒山野嶺,又是城隍廟附近,一路居然這麼乾淨,一個小鬼都沒有。
剛開始還以為是那些小鬼怕了我的鬼氣,沒有想竟然都在這裡等著我們,布陣之人早有預謀,我們一上山就被盯上了。”
“你的意思是,因為這路上有危險讓小鬼都害怕,所以避開了這路。”
“對,或許,那些小鬼都死在這個陣裡了也不一定,這陣是專門用來對付鬼怪的,專吸鬼氣。”
他說到這在心裡過濾了一遍自己認識的神、鬼、人、並沒有發現有可疑的對象。
而他說的沒有錯,在這裡設陣確實是預謀好的,這個山道往上就是屬於城隍廟管轄區山道。
一般的鬼怪,人都不會在城隍廟區設陣,有城隍在他們不敢靠近,下了這個山道,就是下山了。
山下人家,屬於土地神庇佑,要是想要做的無聲無息不被發現這山道是最好的選擇。
“真是算的剛剛好,這陣詭異,我不能用法術了。
剛剛我就是用了法術才會中計被困在幻境裡,要是再冒然使用法術還不知道會引發什麼?”
拂夕把自己發現的都一一說了出來。
“她在拖時間,或許和我們現在正在查的李夢淮案子有關,把我們困住回不了城,就不能在查這個案子。”
朝曜猜測著對方的目的。
拂夕想了一下,很快做出一個最壞的想法。
“或許他想要在這裡殺了我們,畢竟陣法中千變萬化,這裡麵的世界和外麵的世界是不一樣的。
但卻以真實世界做基礎,在現實中我們是真實存在的,隻是眼睛看的是幻象。
比如在幻象中有人送了你一朵花,其實在現實中卻是給了你一刀,你感覺不到疼。
在這裡你的五感都被麻痹了,分不清楚現實與幻境,但是現實中你確確實實挨了一刀,你的血會一直流。”
想到鮮紅的血液,拂夕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然後尷尬的看著朝曜,額!
實在是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還想著喝的,罪惡,罪惡。
小鬼嘿嘿笑著掩飾自己尷尬,繼續說:“現實中,你的血會一流,等你血液流儘,人就死了,是真正的死亡。
你還在幻境中時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死了,你會永遠留在幻境,等幻境散了,你就從這個世間消失了,是殺人殺鬼的最好利器。”
朝曜聽拂夕說完:“按照你所說陣是針對你,你從車裡出去就中計了,是能印證這個說法。
而車外有危險,就是設陣者不想我們待在車以外的地方,想把我們困在車裡,也能印證了。
但是反過來想如果我們按照他設定的待在車裡,就中計了。
可是你現在卻出不去,你一出去就會像剛才一樣著了他的道。”
“你說的沒錯,可是我們不能留在這裡,朝曜,我們必須要離開,留下是沒有出路的,隻有死路一條。”
“可是你身體……”朝曜擔心的看著靠在椅子上的小鬼。
他的臉色很不好,最近這幾天小鬼都沒有休息好,跟著自己到處奔波查案,心裡不忍。
“外麵也不安全,你在休息一下,我們再想想出去的辦法。”
朝曜想要讓拂夕再多休息緩緩,就算要走出去,也要讓他在休息一下。
“我沒事,已經休息好了。”
聽出來朝曜擔心自己,拂夕從靠椅起來擺正自己的坐姿:“你必須要出去,不能坐以待斃。”
兩人在狹小的車廂裡四目相對,心裡都知道走出車外是必須的。
下車後的一切都是未知,卻沒有彆到辦法,隻能賭賭,賭能好運走出這陣。
隻希望小白能收到放出去的求救信號,趕在兩人還活著的時候出現,也算是多添了一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