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夕被他嚇得直接從地上彈了起來,一蹦又回了牆邊。
“你誰啊?啊,淡定啊,彆碰我,我喊人了啊。”
那灰衣小子眼看拂夕跳開,竟是再次膝行而來。
“拂夕小殿下啊,我是小灰灰啊,你不記得我了?
三千年前你來月老神宮裡買戰神周邊,你當時站在紅葉池那裡等司姻姐姐,我就在你身邊理紅線,你不記得我了嗎?”
“什麼啊,我什麼時候去你們那裡買過周邊,你彆瞎說啊,那是腓崽買的,你彆毀我清譽啊我告訴你。”
“買了買了,你買了一筐呢。”
“沒有,我根本沒見過什麼戰神,你休要誹謗我……那,那都是小女仙乾的事情,我跟你講,我才不會呢。”
拂夕氣鼓鼓。
當年他就和龍一一還有腓崽各種廝混打鬨。
其他的什麼都沒乾,上學苦修煉淨化戒血,哪裡會認識戰神。
在他的腦海中,那位戰神可隻能遠觀,他也就真的隻有遠遠的見過背影。
怎麼可能學著小女仙們去買什麼周邊。
這要是傳出去給龍一一和腓崽知道,他的麵子還要不要了。
“我沒有記錯,當時你穿著紅色的雲錦,已經在三十三重天晃了好幾天了,天界人都看到了的,再說了你當時經常偷偷的來月老神宮,有幾次還是我給你留門的,我怎麼會記錯呢。”
“停……”
拂夕聽他越說越離譜,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小灰灰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咳……你說的這些啊,都不重要啊,你是叫小灰灰是吧,我來找你家月老大人,你去通傳一下。”
小灰灰乖乖的眨了眨眼睛。
“那我放手了啊,你不許再亂說話聽到沒有,不然我就紮你啞巴穴。”
“嗯嗯……嗯嗯嗯。”小灰灰立馬點頭點頭。
拂夕這才放開了手。
小灰灰快速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嘿嘿嘿的看著拂夕傻笑。
“你笑什麼啊,去通傳啊?”
“傳不了的,月老大人不在這,您有什麼事,寫成心願吧,我下個月初七給您送上去。”
“為什麼啊?現在天界辦公水平這麼滯後了嗎?連人都找不到。”
“拂夕小殿下難道不知?這天界仙路和冥府之路都已經封了,隻有像我這樣的送信小使才能進入,卻也有時間限製的。”
這拂夕還真不知道,但怎麼可能表現出來讓這小灰灰笑話。
不過他一聯想到小白,他家冥界確實好像也如此,連各位主掌人間的城隍大人都回了冥界,隻有少數鬼差留著當值。
想來應該是有什麼大事,是自己不知道的了。
我就是睡了一覺,他們都背著我乾了什麼驚天大事。
他又看了看麵前的這個小灰灰。
小孩兒一臉的機靈樣,可眼裡都是清澈的……咳咳……。
再一想到剛剛他對自己的喜歡,也許能從他這裡,問出點什麼呢。
“我們進去說吧,在這裡站著冷的慌,你有沒有好吃的給我墊墊,我走了一路餓了。”
“有有有,快快跟我來。”
小灰灰一聽拂夕要吃他的東西,高興得什麼似的,請他進了正殿去。
這月老祠不算太大。
正殿裡也就20平左右,神像上披著的紅綢都褪色了,梁上還有蜘蛛網。
拂夕看著小灰灰用袖子給他撲了撲蒲團上的灰。
也不介意直接坐在了上麵。
小灰灰又是點蠟燭又是去翻東西,不多時就抱了一大框食物出來了。
他獻寶似的將框子放在拂夕的麵前,然後也坐在對麵的蒲團上,期待的等著拂夕吃。
拂夕就著蠟燭微弱的燭光低頭看向筐內,卻發現裡麵什麼都有。
沒褪乾淨殼的穀子,連著芯的苞米粒,各種叫不出名字的,乾癟的小果子,還有幾塊饅頭碎,保存的最好的,竟是幾顆紅棗,卻也是縮水嚴重,果皮都皺在了一起。
小灰灰看他盯著紅棗,以為他喜歡,開心的將幾顆全撿了出來,塞到了他的手裡。
你快吃,乾淨的,我在山泉裡洗過好幾遍的。
拂夕接過紅棗,看著小灰灰。
他一臉的真誠以及期待讓拂夕心口一暖,抬手將一顆棗子喂進了嘴裡。
彆說,還真的很甜。
小灰灰看他吃了,笑的更開心,也拿過一邊的饅頭碎,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你平常就吃這些,月老祠這裡,香火不好嗎?”
“是啊,這裡來求願的人不多,不過我可不止管著這裡,這殅月國三座廟都歸我管,我業績很好的。”
“殅月國才有三座廟?都供了什麼啊。”
“斘月重巫排外道,他們建國的時候,就幾乎把神廟都毀了,隻留這三座,這裡供著月老,附近有座財神殿,正城邊上有個武神殿,也就是供著戰神。”
小灰灰說到戰神,眼睛又開始亮晶晶,那小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傾慕戰神呢。
拂夕想到這心裡縮了一下,又吃了一顆棗子才壓下不適。
“那你一個人管著三個殿的香火,不應該隻吃這些啊,還是對自己好一點。”
“我吃的很好啊,這些都是我愛的。”
“你喜歡這些,看著跟鳥食似的。”
“對啊,小殿下你竟然還知道我是小麻雀。”小灰灰眼睛更亮了。
額……還真是一隻鳥。
拂夕吃了兩口,想著也差不多可以開聊,便正了正神色,一臉嚴肅的看著小灰灰。
“我有正事問你。”
“殿下請說。”
“你說天界天路關閉,冥府之路也與世隔絕,原因是什麼,還有,為什麼我在人界找不到任何有關天界仙人的痕跡,難道三界之間,真的斷交了。”
“也不算徹底斷交,隻不過都有所顧忌了。”
“顧忌。”
“是啊,得從三界大戰開始說起……”
“那你在天上,有沒有知道龍一一腓崽的下落,三界大戰的時候他們怎麼樣了,就是我的那兩個好朋友,龍一一是四季上神的弟子,腓崽崽是雨師的兒子。”
“龍一一,黑龍魔君,他的事,三界避諱,不可提。至於小腓仙君,在大戰之前他就身受重傷,被雨師接回丘南山了。”
“受重傷!他怎麼會受重傷,發生什麼事了?”
拂夕一聽腓腓崽受重傷,手中的棗子都拿不住了。
他激動的一把扶住了小灰灰的肩膀:“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我……小仙也不知啊,小腓仙君當時是被雨師上界親自帶下去的,小仙人微言輕的,又不是近前伺候的人,隻是湊熱鬨遠遠的看過一眼。”
“這樣……”拂夕心念急轉:“那龍一一,他明明是青龍怎麼你說的是黑龍,為什麼他的事又不可提。”
小灰灰咽了口唾沫,四下轉身看了看,又瞧了一眼神台上的月老神像。
支支吾吾不敢開口。
拂夕看他的樣子,急。
“你怕他乾什麼,本殿下問你話呢,有事我擔著,月老不能拿我怎麼樣的。”
“是,殿下。”
“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