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拂夕每天都會去將軍府走一趟,卻也不久留。
有時進去一盞茶的時間就出來了,芮安和之前沒有太大區彆,隻是一心等著江暮遲回來。
見拂夕每天都眉頭緊鎖的來,倒還反過來安慰拂夕。
“王爺不用擔心我,將軍經常外出我都已經習慣了,再說將軍府雖比不上王府皇宮,可也不是誰都能進的,我很安全也很好,你每天都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拂夕:“安安要不我們出去走走吧,我們和朝曜一起去玩玩,離開正城遊山玩水。”
芮安卻回絕了拂夕的好意:“我答應過將軍,會好好待在府裡等他回來。”
拂夕:“可是……哎,好吧好吧,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巫族衰敗如落葉,從那天以後整個正城似乎便在沒巫族的痕跡,原本鼎盛一時的巫廟巫者們,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民眾對於這個從開國起到現在就一直淩駕於一切之上的族群也不知作何想法,深痛惡覺痛打落水狗還是覺得可惜,一時難以分辨。
這一日拂夕在街邊的小館喝茶,從窗外看著一個年邁的老巫被一群混混從街頭趕到街尾,心裡五味雜陳:“走吧,去看看芮安。”
朝曜點了點頭將茶錢放在桌上,起身往外,還沒到將軍府就覺氣氛不對,整條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拂夕不免心中存疑加快了腳步,剛到門口就看到大門緊閉,本應守衛的黑甲士兵全換成了宮內的護衛。
拂夕心裡一咯噔,壞了。
當即不再向前,和朝曜兩人隱藏在街角,兩人目光一觸便都知道了對方的想法,朝曜二話不說擁住拂夕,再出現已經是將軍府內部芮安住的蕭園。
此時一隊兵士正在府內搜查,將軍府的黑甲軍已被製服,家丁下人跪了一地,整個院子裡靜悄悄的,完全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音,而芮安不知所蹤。
拂夕心急卻也知道不能打草驚蛇,和朝曜離開了蕭園,在將軍府內走一圈,才知道竟然整個將軍府都已經被控製住了。
朝曜順手劫了一個小兵盤問,才知道他們是皇帝陛下派來的,而芮安已經被帶走了。
罪名是通敵賣國,皇帝陛下查到芮安的身份是敵國的細作,他多年在斘月潛伏在江將軍身邊就是為了探取情報。
這次邊關失力就是因為芮安送出我軍情報,我軍才會邊關失利。
將軍府的人都被假象所迷惑,才會讓情報一次又一次的落入敵軍之手,皇帝趁這次將軍出征親自捉拿細作,鏟除細作替將軍府清理門戶。
拂夕聽了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在小兵肩膀:“什麼細作什麼敵國人,狗屁不通。”
朝曜將他拉回,兩人雖然隱了身形卻也不能大意。
再問芮安在哪,小兵卻是搖頭不知了,朝曜揮手將他打暈丟了出去:“我們先回去。”
拂夕也知必須從長計議,聽話的點點頭,心裡雖亂卻在想著前因後果。
明明不是這樣的,按照原來發展安安是在江暮遲走後五個月才出事的。
現在江暮遲才走一個月安安就被帶走了,時間對不上提前了,皇帝…怎麼會是皇帝親自出手了,這一下變故措手不及。
是不是從一開始,我的方向就是錯的。
想要知道芮安在哪其實並不難,而且皇帝陛下也沒有刻意隱藏這個事情,朝曜隻廢了不大的力氣,就知道芮安已經被關入天牢。
這次拂夕沒再隱藏身份直接去天牢,卻被守衛攔住了,天牢不讓探視。
拂夕:“我是王爺,你敢攔我。”
守衛:“將軍府細作是重犯,將軍在外為國出征,他府裡的人一定要看管個到位,要不然會寒了將士的心,皇上親自監察已下令任何人不得進天牢探視。”
“皇上親自審問?”拂夕忍不住疑心,怎麼又是皇帝,調整好心態對著守衛好聲說:“我就看他一眼,不會出事的”
守衛卻並不給麵子:“王爺彆為難我們了,除非王爺你有皇上手諭,否則不得探視。”
拂夕安耐下已經快要揮出去的小拳頭,轉身就走,臉上都是憤怒,離開後到一處僻靜的街道,才轉身看著朝曜,一臉委屈:“能帶我進去看看他嗎?我知道你能做到,我想看看他。”
朝曜:“隻能看看,不可以說話。”
拂夕立馬點頭答應,朝曜摟過他肩,拂夕隻覺得瞬間眼前一黑再出現已經在天牢裡。
目之所及是一片昏暗的環境,看不太清楚,空氣裡有腐敗的臭氣,定了定眼神才發現芮安穩穩的坐在最裡邊的角落。
在這樣的環境依然可以感覺到他的自身的平靜和出塵不染。
拂夕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他,不由心頭一緊,想要問問他是否安好,想起朝曜說的話強壓著沒有出聲。
眼圈瞬間就紅了,怎麼可以把安安關在這樣的環境裡,如今看著還好可是明天呢?後天呢?還能好嗎?
以前隻是聽江暮遲說現在自己親眼看見才知道有多心疼。
朝曜看拂夕想要上前一把摟住他,不讓他太靠近,手上力道很緊在他耳邊小聲說:“他暫時不會有事的。”
拂夕捏了捏他的手心,未發一語。
朝曜帶拂夕離開,兩人出來後還沒放手,拂夕轉身抱住了身前的人。
“朝曜。”拂夕聲音呢喃留在唇邊,自得自己聽到,心裡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