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男生自覺跟在他後麵,幾人很快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丁冉星愣在原地,依然覺得恍然。
他怎麼會知道她的生日?就算是在寧遲麵前,她也從沒提過這件事。
脫了手套的雙手被風吹得冰涼,上麵還殘留著欒涇拿項圈時手指不小心刮到她掌心的溫熱觸感。
袁晴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順著她目光往空曠的雪地看:“欒涇剛走?”
丁冉星被忽然出現的聲音嚇到,慢慢回過神,她低聲回:“嗯。”
袁晴若有所思地盯著遠處欒涇離開的方向看了半晌:“這小子最近不太對。以前早上五六點人就不見了,今天居然在門口蹲了那麼久。”
丁冉星低頭聽著,默默戴手套。
“唉,冉星。”袁晴拉著丁冉星進屋,低聲問,“那小子有跟你說啥時候回嗎?”
“嗯,他說過兩天。”
“他這都跟你說了?”
袁晴臉上全是驚訝。
“怎...怎麼了?不可以透露的嗎?”
“沒。沒事,隻是覺得稀奇。”
*
不夜城。
顧名思義,永遠沒有黑夜的城市。
這是B城最大的娛樂場所。
燈火絢爛,彩光流轉。蜿蜒的跑車賽道上,一黑一白的跑車在飛速疾馳。
轟隆聲巨響,風景極速倒退,兩輛車暗暗較勁咬得極緊。
四周圍觀的人看到快要漂移出界的賽車,心都提到嗓子眼兒。大喊大叫的樣子甚至比賽場上比賽的人還緊張。
速度與刺激,向來是隻有勇士才敢選擇的冒險遊戲。
欒涇駕駛的黑色跑車在轉彎時被忽然躥出來的白車反超,白車幾乎不減速,兩輛車身湊到一起擦過去。
最後一圈。
終點就在前方。
就在眾人都以為這場比賽欒涇會輸時,他眯眼望了眼不遠處的終點線,毫不猶豫地將還未完全踩下的油門轟到底,車身猛地提速,在最後三秒內超過白車衝向終點。
*
休息室內。
欒涇隨手脫掉夾克外套和衛衣,隻穿件黑色T恤。他曲腿坐上高腳凳,手指點點吧台要了杯紅藍黑。
出了名的烈酒之一。
寧遠剛從監控室回來,看見欒涇興奮地跑過來勾住他肩膀:“欒涇你他媽是真牛逼啊!最後反超的時候也就你敢這麼玩兒,秦大海一個職業賽車手都乾不過你。唉,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入這行,漂亮辣妹超級無敵多,就你這身材長相還不得隨你挑。”
欒涇不搭腔,端起前台推過來的酒仰頭一飲而儘。
“你覺得怎麼樣?吱個聲唄。”
他抖掉肩上壓著的手,眼神斜睨過來:“沒興趣。”
“對哪個沒興趣?辣妹還是賽車?”
寧遠壞笑,跳上高腳凳坐下,眼神飄向欒涇的脖頸處。
除了明顯的紋身和因為喝酒上下滾動的喉結,什麼都沒有。
“秦大海呢?”欒涇岔開話題,漫不經心地隨口問。
“躲哪兒哭著吧。老本行還弄不贏你個業餘的。”
欒涇又要了杯酒。
他沒急著喝,抽了根煙出來點燃,夾在指尖盯著它燃。
“那麼輸不起?”欒涇挑眉笑,眼神分過來,“給他打電話,叫他進來。他一個做東的,怎麼跑去自己玩兒了。”
“等會兒再說。你彆岔開話題。剛才的問題還沒回答我。”
寧遠傾身抽走欒涇手裡的煙,自覺地叼進自己嘴巴裡。
欒涇無語地瞥他一眼:“你他媽有完沒完?”
寧遠賤兮兮地含著煙笑了下,另一隻手伸到衣兜裡掏東西。
欒涇沒管他,收回目光繼續喝酒。
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調酒的小哥穿過吧台去了彆處。
其他人還在賽場上觀戰,刺激沒找夠,全都舍不得回來。偌大的休息室隻剩喝酒吞咽和酒杯砸桌的聲音。
一片靜謐中,欒涇手邊裝著淡黃色液體的酒杯旁忽然推過來一個深色東西。
“這玩意兒是你的吧?”寧遠笑嘻嘻地盯著欒涇平靜無波的側臉。
欒涇撩起眼皮側頭看過來。看清是什麼後,他臉上非但沒有任何尷尬,反而隨意靠向後背,笑得痞裡痞氣:“狗戴的項圈你都感興趣?”
寧遠睜大眼睛又瞥了眼桌上的東西,確認再三,他一拳錘到欒涇肩膀,聲音揚地很高:“都是千年老狐狸,你跟老子裝什麼聊齋?”
欒涇重新抽出根煙,淡定點上:“知道了還問?”
“你還真好這口啊?”寧遠張大嘴巴,震驚極了,再一次刷新對欒涇的認識,“欒涇你個死變態,都他媽用情趣項圈了還說不喜歡辣的?乖乖女誰陪你玩兒這種?”
乖乖女。
欒涇哼笑,煙霧繚繞中一張臉染著魅惑。腦海裡浮現出今天垂著頭認真調試東西大小的丁冉星,她還天真地以為這大得能剛好套人頭上的東西是栓狗的,情趣項圈都沒見過,可不就是什麼都不懂的乖乖女?
“你自己買的?”
欒涇眯眼默默抽煙,不說話。
默認了。
“你戴還是她戴?”
欒涇灌了口酒,依舊不回答。
行,又是默認。
寧遠撐著頭,笑得更歡,他忽然來了興趣:“不是吧,真被秦大海說中了?你居然背著我偷偷談戀愛?誰啊?!不是寧遲那個傻丫頭吧?”
欒涇無語地甩給麵前還在冥思苦想的男生一記大白眼。
“有病?”
欒涇將煙頭扔進酒水裡,撈過項圈往外走:“彆往外亂說,跟你沒關係。”
寧遠被罵也不惱,思考半天又立馬否掉剛才的想法:“不對,不是寧遲。她吃不住你,這肯定是個你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