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哥。”男生欲哭無淚，苦著張臉對著寧遠寫滿八卦的背影喊，“那女生記不記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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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冉星已經記不清這是她第幾次涉足這種她以前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娛樂場所。
掀開簾子，她一隻腳剛跨進去，濃烈的煙味撲麵而來。
丁冉星因喘了口氣，嗆人的味道迅速趁虛而入鑽進鼻腔，把她弄得咳嗽不止。
一側頭，她才發現，四周竟空無一人。
仔細瞧，這裡跟第一次欒涇帶她去的網吧和B市的遊戲城都不一樣，這兒偌大的場地擺的全部是台球桌，桌上碼著整齊的球，但沒有人。
目光往前看，終於，在不遠處的煙霧繚繞中她發現了人。
隻是...不是想象中的那張臉和身形。
最裡麵的一張台球桌旁，站著一對男女。
男生剪的寸頭，膚色偏黃，一身全黑，裸露的右臂紋著大麵積的紋身，遠遠看過去，結實又嚇人。
男生隨意靠在桌旁，指尖夾著煙，他手撐在桌上，正和一個衣著暴露畫著濃妝的高個女生接吻。煙灰簌簌往下掉。
男生的手消失在女生衣服裡，女生的手遊走於男生的腹部，一路延伸...
兩人親的口水聲嘖嘖響，忘情得甚至沒發現在場多了個人。
畫麵衝擊力實在過大，丁冉星羞得無地自容，恨不得立馬找個地縫原地消失。她的臉一路紅到了脖頸，轉身就慌裡慌張往外跑。
腳不小心踢到地上的台球杆，弄出很大聲響，驚動身後的兩人。
“喂，那女的。”
身後男生出口時聲音還含著未化開的沙啞，他不悅地蹙起眉，語氣不善，“嘛呢？”
丁冉星大腦飛速旋轉，心臟開始加速狂跳。她仍背對著兩人，快速組織好措辭，聲音儘量平穩:“不...不好意思。我馬上就走。”
在公共場合看到這種事，對她來說不亞於當眾做這樣的事。這兩者對於二十幾年沒談過戀愛沒接過吻的丁冉星來說，都是一次暴擊。
沒等身後的人回答，她抬腳就跑。可背後的人三兩步就追了上來，一把拽住她手臂。
男生力氣沒收，勁兒大得像要把她手臂捏碎:“走？你丫的剛不是偷看得挺爽？”
“你怎麼進來的？”男生眯了眯眼，咄咄逼人地質問，“那胖子沒攔你？”
丁冉星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在她生活的環境裡，男女生都是相互尊重，相互謙讓的，A城不會出現這樣氣勢洶洶的男生。
但不代表她沒見過。
這種火氣大的男生，一定不能麵對麵跟他硬碰，否則吃虧的是自己。
“我本來準備進來租球桌的。”丁冉星冷靜下來，手臂輕輕掙紮，“可看到沒人，就...就打算走了。”
“我真的沒看到前麵有人。”
“你他媽哄鬼呢？我倆親嘴聲兒那麼大，你會聽不見？是不是錄像了，手機拿出來我檢查。”男生眉頭緊蹙，語氣生硬，他上上下下把丁冉星掃了個遍，“說清楚，到底來乾嘛的。”
丁冉星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執著地要問出個原因。說了他不信，閉嘴不說，他又不高興了:“唉，老子問你話呢？你是啞巴嗎？”
“又聾又啞？”
“我說了沒有！”丁冉星眼眶泛紅，最後破罐子破摔，“我沒有錄像，也沒看見什麼。信不信隨你，你放開我！”
“嘴硬是吧？”陳立偉是個吃軟不吃硬的，火氣隨著女生的音調也往上躥，“那彆怪我不客氣！”
“你放開...”
“陳立偉，你嚇到她了。”
男生的另一隻手正伸向丁冉星的衣兜，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
丁冉星吊著的心落下，心臟快要衝出胸腔。她終於能喘口氣。
欒涇一走近，熟悉的皂莢香味立馬席卷。他上手直接甩開男生錮著那條白皙手臂的大手，順便借力把女生拉到自己身後，聲音沉沉:“我的人少碰。”
這話一出，本來還怒氣衝衝的高個男生瞬間熄火了。
“...這你女朋友？”
陳立偉滿臉寫著“不相信”三個大字。可透過欒涇那雙想剮了他的眼，他後背一僵。
陳立偉隨手摟住從後麵迎上來的女生，誠摯道歉，“那個...對不住啊妹妹。我以為又是李強那群爛人故技重施搞什麼幺蛾子來整我們，結果沒想到是自己人。”
“那什麼...阿涇，你不夠意思啊，有女朋友了怎麼不跟我提一嘴，這誤會鬨的差點弄傷人家。”
欒涇懶得理他。想到剛才陳立偉青筋凸起的手臂，他都能想象到皮膚嬌嫩的某人手臂上肯定一圈紅印。他轉頭去看，丁冉星仍然低著頭，臉蛋和耳朵很紅，默不作聲。
“很疼？”
丁冉星幅度很小地搖搖頭。
“我看看。”
欒涇牽住丁冉星的手往前帶，輕輕一拉，人沒動。
“怎麼樣？沒事吧。”陳立偉絲毫沒覺得自己剛才的凶悍在女生心中留下多麼深刻的壞印象，還一個勁兒地往前湊，“我都沒用什麼力，沒啥問題吧。”
丁冉星依舊沒反應。
“......”欒涇側頭看過去，表情不太好，“你能不能滾遠點兒。”
“得。”陳立偉縮回脖子。
他被訓也認了，惹誰都不要惹欒涇這話果然沒說錯，把人女朋友弄成這樣，要放他身上，他也忍不了，“那...我先去那邊，有什麼事叫我。”
陳立偉摟著女生走了。兩人又回到之前站的位置，仍繼續著之前沒完的事情，動作收斂很多。
人一走，原地隻剩兩人。欒涇再次垂頭:“丁冉星，我問你疼不疼？”
等不到丁冉星的抬頭和回答，欒涇直接伸手，扣住她的腰把人撈過來。
幾乎一瞬間，兩人鼻息交織。丁冉星雙手推拒無效，她下巴被人捏住，隨後抬起。
欒涇好看的臉在她麵前驟然放大。男生嘴角掛著淡笑，聲音比以往都要輕，“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