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世界被神垂憐.”
“May God protect the people I love”
在深淵中苦苦求生的人啊,你們是否在祈求神明的庇護?
沒有人知道這場全球性的浩劫是如何到來的,所有人隻能被迫迎接這所謂的新生——
“神是否還愛著世人?”
“如果神還愛著世人,那麼願神庇護他所愛的世人.”
沈淵沉淪在夢境之中,夢境之外的事情與夢境內一一重合……
夢境中的光景模糊不清,光與影交織出一首優雅而又怪誕的旋律。他站著記憶中熟悉的街道,但一眼望不到儘頭。
迷霧重重,昔日的繁華,像是被抹去了痕跡。變得破敗不堪,這裡空無一人,門破窗爛。
抬眼望去,血跡斑斑駁駁……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殘垣斷壁周圍散落著零零散散的殘肢碎片。破損的建築物上也留有一大片一大片乾涸的血跡,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荒唐卻又那麼熟悉——
從一層層厚重的迷霧後麵透出一聲聲慘叫和不明的嘶吼聲。不知為何,恐懼如潮水一般蔓延上沈淵的心頭。
求生的本能驅使他轉身逃離,卻始終無法擺脫死亡的陰影——它將他完全籠罩,直至將他完全吞沒。夢境中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仿佛近在咫尺——
夢境中的一切如同一次詭誕的話劇,他如同一位被迫參演的路人,不知劇情,隻能盲目跟從……
卻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麼樣的劇本——是迷霧重重後麵詭異嘶吼的發聲者?或是困境中苦苦求生的人類?還是掉落在地上被啃的支離破碎的殘肢碎片?
他不清楚,也無從得知——
“人類卑微如螻蟻,明明被踐踏,卻好高騖遠。認為自己才是世界的主人——”
“在宇宙真理麵前,微不足道。”
沈淵猛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冷汗順著他的脖頸流下。夢境中的畫麵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使他久久不能回神。那種被活活撕碎被吞沒的感覺讓他不寒而栗——
骨骼與血肉被活生生的撕裂吞噬,關節被扭曲到直至變形斷裂,但是疼痛神經和求生本能又在不斷的拉扯撕裂你,這種痛楚讓人難以忍受……
他一張臉被嚇的毫無血色,長發被汗水侵濕,散落在肩上。他伸手理了理汗濕的長發。稍稍修整了一下,然後又慢吞吞的縮回了被窩。
溫暖的被窩包裹著他,讓他冷靜不少……
沈淵明明記得自己不是已經死了嗎?死在了那個下著暴雨的暮秋……
他閉上眼,陷入回憶中。
他還記得明明自己跟隨隊伍尋找可利用物資。結果卻遇上大批感染者南遷,一批一批的感染者向他們襲來。
而自己卻因為救人落在隊伍後麵,距離隊伍有個幾十米的樣子,但距離與感染者保持在一個安全的位置,不可能會被追上。
結果,自己被人惡意推向了感染者群——他一個沒站穩摔在了地上。一轉頭對上了感染者血肉模糊的臉——
沈淵永遠都會記得當他被推出去的一刹那,一向在外人麵前做事很有分寸的謝落城第一次在外人麵前失了態——
他朝這邊衝了過來,卻被人狼狽強行拖走……完全失去了了儀態,不複從前。
在然後他被吞進了感染者群,再也聽不到了……
“現在,是多久?”沈淵睜開眼,摸出床邊手機,看了一眼。
手機上赫然顯示著六年前的日期!2024年6月1號……
沈淵瞳孔猛縮。2024年6月1號?!這是六年前?
可這時候,一聲尖銳的女聲劃破早晨的寂靜……
沈淵趕忙下床,走到窗邊一看,正好與血淋淋的感染者對上了視線……
他腦子中的緊繃的一根弦,一下子斷了。他愣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辦。
之前的事一幕幕的在他腦海中放映,夢境此刻在與現實交疊。讓他分不清真與假……
而剛剛聲音的主人,這時候已經被吞沒進了感染者群。帶著血跡的手還不停的向外伸出,希望有人救救她……
而路過的學生看到這血淋淋的一幕都嚇傻了,待在原地。
而剛剛的感染者正一瘸一拐拖著腐敗的身子朝那個學生走去。
沈淵連忙朝那個學生大喊:“跑!跑啊!
彆待在原地了!快回來!”
學生聽到沈淵的喊聲,才連忙轉身逃跑。
結果腿腳使不上力,跑兩步就被石子絆倒在地——
那個學生轉過頭看了看,看到那個感染者離他越來越近,他一張臉被嚇的慘白。快速站起來,朝家中奔去……
可是剛跑到那個十字路口,那個學生卻卻愣住了。
十字路口站著一個女人,瞳孔灰白,白裙子上布滿了血跡。雙手血肉模糊,正在朝他一步一步走來……
從沈淵的角度來看,那個學生先是愣在原地,然後就哭了。眼淚大滴大滴的像下落——
沈淵急了,朝他大喊:“你杵在那裡乾嘛!跑啊!不想要命了啊!”
那個學生朝沈淵看了一眼,才繼續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