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賀潮予,竟然以為她想吃栗子蛋糕,餘眠想著,卻鬼使神差的,將錯就錯:“想吃。”
賀潮予收回視線,把車停在學校附近的停車位,囑咐她不要下車,自己過馬路往對麵的栗子蛋糕去排隊了。
賀潮予個高,身形挺拔,長得又好看,在隊伍中格外惹眼。
餘眠就坐在副駕上,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
她看到有個女生被好友推搡著上來要聯係方式。賀潮予退了幾步,防止和她接觸到,他偏了偏頭,視線不躲不閃地朝車裡看過來。
明明這麼遠的距離,
餘眠的心還是不自控地慢了一拍。
目光越過喧鬨的人群,他在喧沸的人聲中,跟旁人說自己的愛人。
那女生擺擺手,不知道說了什麼,轉身離去,賀潮予的神色柔和了一點。
餘眠於是收回目光,打開手機玩貪吃蛇。
天色有點黑了,頂上大概有朵很大的烏雲,餘眠覺得四周都暗了下來。
賀潮予已經從隊伍末端到中間了。
餘眠本可以給賀潮予發信息說自己不想吃了,但胸口梗著一口氣,敲敲打打,還是沒把信息發出去。
墨菲定律這個時候靈驗了,雨滴打在車窗玻璃上。餘眠一頓,賀潮予還在排隊,他拒絕了隔壁的女生的傘,安安靜靜地站著,雨滴沾濕了一點他的發尾。
餘眠戴上口罩,找出備用傘,就打算下車。手機振動拉回來她,賀潮予不知道什麼時候看了過來,他發信息說:“車上待著。”
才不聽笨蛋賀潮予的話,餘眠沒有猶豫,戴上鴨舌帽,垂著頭,匆匆朝賀潮予走去。
地上積了些小水塘,她的腳步踏過,激起一片片漣漪。
見餘眠果然還是過來了,賀潮予欲言又止,在旁觀的人群中,一把把她抱住,按著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不是喊你彆來麼?”他無可奈何地說,另一隻手接過傘,向她傾斜,給她包裹出一片乾燥的空間:“又不聽話。”
賀潮予說話帶著胸膛有些發顫,戰粟好像也是傳到了餘眠身上,她的鼻端全是賀潮予的味道,幾乎讓她有一種,他們很恩愛的錯覺。
她眨巴眨巴眼,隻是說:“笨蛋賀潮予。”
*
賀潮予用車上的乾毛巾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水,就碰了碰餘眠,冰冷的指尖觸碰到一片溫暖。
他垂下眼,確認對方沒有淋濕。
栗子蛋糕的香氣在車廂裡漫開,餘眠不看他,語氣硬邦邦的:“不兜風了,回家吧。”
賀潮予一怔,餘眠繼續:“沒心情了。”
他收回手,隻是應了聲好。
餘眠仿佛能聽到他語氣中的委屈,她小聲嘟囔:“誰讓你衝那個女生笑的。”
賀潮予踩了刹車,餘眠差點被嚇到,回頭看他。
賀潮予剛剛隻是草率擦了下,頭發又落了滴水滴,剛好正中他的睫毛,於是那滴水滴亮閃閃的,掛在他的睫毛上。
賀潮予才是小白花的代言詞吧,她想。
“沒有對她笑。”賀潮予看著他,無奈又很認真地說。
他碰了碰自己的睫毛,那滴水落下來,餘眠下意識伸手去接住。
賀潮予看著她掌心的水珠,小小一粒很快就又散了:“她說,祝我們白頭偕老,恩恩愛愛。”
*
兩人最終還是沒去兜風,賀潮予衣服濕了一部分,車上沒有更換的,不開心隻是托詞,餘眠想讓他趕緊回家洗熱水澡。
她換了拖鞋,整個人陷進柔軟的床鋪裡,耳邊響起手機鈴聲,是黎可昕。
她那邊很吵,還有人撕心裂肺的歌聲。餘眠猜到了她在ktv,問她乾什麼呢。
“我和邵朗他們唱K呢。”黎可昕推開想和餘眠打招呼的邵朗:“你要來麼?”
“不來不來不來。”餘眠拒絕:“找個時間再聚吧。”
“成。”黎可昕被邵朗吵得沒辦法,把電話給他。
“餘眠,好久沒見啦。”邵朗在那邊笑得很開心,又壓低聲音:“上次同學聚會之後你和賀潮予怎麼樣了?”
餘眠不知道什麼同學聚會,她也沒和邵朗說過她失憶的消息,把最近的境況說完。她問:“什麼時候同學聚會的?”
“一月?”邵朗不確定:“四五個月前吧。你剛從C市回來,我說開個局聚聚,沒想到賀潮予也來,他不是還和你一道來的嗎?”
“啊,”餘眠不清楚,推了下床上的玩具熊,又想:她和賀潮予原來是閃婚,結婚三個月,四五個月前才重逢。
沒在繼續想下去,邵朗和她約了下次見麵的時間,餘眠原本晚飯都吃得七七八八的了,掃了眼栗子蛋糕的保質期。
今天。
好吧,她坐起來,一口一口地把蛋糕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