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本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筆記本的邊邊角角也都翹起一點,甚至有些缺口。
封麵是很普通的純木色,右上角加了個燙金的英文。
我翻開第一頁,發現紙張略微有點泛黃,字跡也很青澀。
說實話,我覺得此刻我的好奇大過於期待。可能是有窺探彆人秘密的刺激感吧,反正我覺得很新鮮。
感覺到桑榆在我旁邊勾著頭鬼鬼祟祟的瞟著,我抿了抿唇,把椅子往她旁邊挪了挪。
也許是長年累月的閱讀量讓我一目十行的本事日益增長,我往往看完了一頁過了幾分鐘才能問桑榆,“可以翻了嗎?”
所以看了幾頁,我索性把本子交給她來翻,我趁著看完一遍的空檔還能溫故知新。
一開始的幾頁我當她是稚嫩童真,結果越到後麵我眉頭皺得越緊。我已經不止一遍在腦海裡反複醞釀怎麼委婉的告訴她,這碗飯彆吃。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所以文筆和劇情她都選擇投籃式丟棄。
爛俗狗血加上粉紅濾鏡的甜甜瑪麗蘇,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離譜到就連桑榆的笑容都僵住了,你想想看得有多離譜。
我們此刻的心情就像空白備忘錄裡閃爍不停的小豎杠,欲言又止。
說實話,我覺得她不是沒腦子的人。
所以,我能想到的唯一原因隻有一個。
由於自己的生活太悲催了於是想在語言文字上塑造一個世外桃源。
這是一個極端。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很快會變成另一個極端。
其實,我這兩個室友自打我一見麵就覺得她倆有點精神病,結果相處下來才發現,果然如此。
沒貶低的意思也沒罵人,隻是她倆心裡頭指定有點疙瘩,還不小。
她們其實應該屬於那種在外麵比較知性理智的半成熟女性,性格上可能有點冷血無情但又往往同情心泛濫,並沒有什麼壞心眼,卻自認為自己不是個好東西。
隻不過可能我也有點沾邊,所以聚一窩的時候反而負負得正。
你彆看似乎我今天在這是挺正經的。我們仨屬於互補型,總要有人發瘋奇思妙想,有人端水往她頭上倒。
但是我這麼一個精神病院的心理醫生擺在麵前她們都沒問過我,我也就沒吱聲。畢竟我們隻是合租室友,素昧平生,又算是萍水相逢。到現在一共相處了一個月不到,我有毛病啊上趕著給人治病,不知道的以為我窮瘋了。
我從桌角的抽紙盒裡抽了一張擦擦嘴,順便清了清嗓子,“呃,我覺得你寫得還是不錯的,嗯,這樣吧,要不你們先吃飯,我現在去屋裡給你拿幾本書找找靈感。”
嗯,我扯個借口跑了,希望桑榆自求多福。
……
“對,”桑榆咬了咬筷子,“寫得,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