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西笑著夾了一筷子菜給李一源：“不然要涼了。”

鐘儀如眨了眨眼，心知鄭清西的潛台詞是：吵死了，趕緊閉嘴。

但是李一源並沒有聽出來。

非但如此，李一源感動地看著笑得無懈可擊的鄭清西：“謝謝鄭老師!鄭老師不僅長得好、演技好，待人也這麼溫柔親切，真是個大好人！就和儀如一樣！”

“哦？這麼說，你和儀如關係很好咯？”

讓鐘儀如沒想到的是，鄭清西居然笑眯眯地接話。

“是啊！”李一源輕鬆道，“小時候，因為我總是被鄰居家的小孩欺負。是儀如一直保護我，就像我的保護神一樣！”

“是嗎？那看起來你們關係確實很好。”

“是啊！”李一源元氣滿滿地回應。

“那不如多說一些？我和儀如也算認識一段時間了，但是儀如卻顯得神秘，不願意多說自己的事，現在聽倒是很新鮮，不如多說一些？”

鄭清西含笑斜睨了鐘儀如一眼。

李一源摸著腦袋哈哈一笑：“儀如小時候可帥啦，就像是電視裡的女俠一樣！儀如救過我不止一次啦，我小時候看武俠電視劇，看裡麵的人被救了，總是要對英雄以身相許——”

“噗——”

唐李剛喝一口茶一個沒忍住噴了出來。

鐘儀如嫌棄地遞了一塊紙巾與他：“激動什麼，不過是孩子之間的玩笑。”

唐李接過紙巾一邊道歉一邊拿眼去看鄭清西：“沒、沒事，我就是覺得你們這個台詞還挺早熟……”

鄭清西道：“唐李，在客人麵前這麼失禮可不好。所以——”

鄭清西扯著下巴，像是再說無意間的玩笑話一般：“所以呢？儀如有答應你嗎？”

鐘儀如抽了抽嘴角看了一眼鄭清西。

李一源笑了笑道：“嗯……我忘記了。”

又暗示性地朝鐘儀如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不必和外人說”的姿態。

鄭清西聞言笑意更甚：“是嗎，那儀如，你記得嗎？”

頓時鐘儀如成了桌子上的焦點。

鐘儀如眨了眨眼睛，盯著眾人的目光，垂下眼睛加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裡嚼吧嚼吧吃了。

她接著抬起眼睛，笑道：“我也忘了。”

李一源就笑了。

鄭清西：“儀如這個記性倒是時好時壞。”

“好了好了，大家，吃飯吧吃飯吧。”

被遺忘許久的唐李即使衝出來救場了，“下午還要錄節目呢。”

吃完飯臨上車前，鄭清西在鐘儀如身後道：“你們關係倒是挺好。”

鐘儀如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和唐李有說有笑的李一源，確定自己說話的聲音不會被他們聽到，才笑道：“不過是舊時玩伴的敘舊罷了，何來好與不好？況且你也清楚，我們這種人，哪敢和彆人關係好呢？”

“我們這種人？哪種人？”

鐘儀如笑著看了鄭清西一眼：“連明天都不一定有的人啊，不是嗎？因為你不願意告訴我的原因，我連最基本的安全都不能確保，又怎麼敢和圈內的人交好，我還怕連累人家呢。”

“真看不出來你還這麼有良心的，之前裝模作樣地套路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有道德的？”

鐘儀如聞言嗤笑一聲：“你能一樣嗎？人家是小白兔，你呢，老狐狸。不坑我就不錯了。”

兩人對視一眼，良久鄭清西笑了一聲。

不是假笑、不是諷笑，就是單純的笑，淺淺地勾著唇角，眼睛閃耀著細碎的光。

鐘儀如下意識地睜大眼睛，她看見鄭清西幽深眼睛裡倒映出小小的自己。

鄭清西眼中的她自己也在微微笑著。

鐘儀如接著道：“所以我們頂多算共犯，和共犯客氣什麼，我想說什麼說什麼。”

“共犯？你確實是個小騙子，我可是合法良民。”

鄭清西笑容擴大，第一次伸手抵住了她的眉心：“少來碰瓷我，小騙子。”

鄭清西放下手便往車上去了。

鐘儀如留在原地，下意識伸手觸碰剛剛被鄭清西手指抵過的眉心，那裡似乎在微微發熱。

噗通。

心臟劇烈地跳動著，鐘儀如怔怔地看著鄭清西遠去的背影，眼前似乎又浮現了鄭清西臉上的笑意。

……

…………

鄭清西沒見鐘儀如跟上來，回頭看鐘儀如仍然呆呆站在原地，本不想管她，但到底還是忍不住回頭道：“還不跟上來？”

鐘儀如笑了，飛揚著應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