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婚禮請誰的事情嗎？”

鐘儀如吸了一口酸奶，悶悶道：“是的。這是你的婚禮，你想請誰還是要聽你的。所以，如果你想請他們的話，我沒有意見的。你也不必在意我說得他們來了我不來了的事情，我是你的妹妹，你的婚禮我一定會參加的。”

鐘儀安站起身來拉著鐘儀如的手：“儀如，你還記得，小時候，爸爸有次打媽媽，你當時特彆厲害，一下子就衝出去護住了媽媽，爸爸後來就真的收了手離開了家。”

鐘儀如苦笑道：“我記得。”

“從那個時候我就在想，”鐘儀安抓著鐘儀安的手，“儀如，你就是像我和媽媽的保護神一樣。明明我才是姐姐，但是你一直都像姐姐一般保護著我。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在心裡不服氣啦，妹妹這麼努力，我也要努力才可以。”

鐘儀安蹲在鐘儀如麵前，抬眼看著鐘儀如，眼睛裡盛著夕陽的光：“儀如，其實我也特彆討厭爸爸，討厭他們那邊的親戚，因為他們，讓我、讓媽媽、最重要的是，讓我最可愛的妹妹傷心難過，我才不想在我結婚這麼高興的時候看到這群人呢！”

鐘儀安這麼說著，拉著鐘儀如站了起來：“我們回家吧，儀如。”

鐘媽坐在飯桌旁，姐妹倆一進門就站了起來，但接觸到鐘儀如的目光就又不自在的轉移了視線，也不提剛剛發生的事情：“吃飯了。”

三人便坐在桌旁沉默地吃完了晚飯，晚飯後，鐘儀安出門和唐渝一起挑選結婚用的煙酒，家裡就隻剩鐘媽和鐘儀如。

“媽。”鐘儀如想了想，走到鐘媽身邊，拿起她剛剛洗好的碗筷放到置物架上，道：“抱歉，我剛剛的語氣不好。但是，關於他那邊的親戚，我的想法不會變。”

鐘媽頓了頓，長歎了口氣：“儀如，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你就是這樣的孩子。我隻是擔心你，有些事情忍忍就過去了，過去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你這樣的性格，我們又都隻是普通人家，如果你要出了什麼事情，那你讓我和儀安怎麼辦呢？”

鐘儀如不說話了，她隻是沉默地把盤子放上碗櫃台，從背後抱住了鐘媽。

“媽媽，我會好好的。”鐘儀如這麼說著，“我不會拋下你和儀安的。”

——儘我的所能。

“可是，媽媽，”鐘儀如頓了頓，“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和儀安能好好地、快樂地活著，你能答應我嗎？”

鐘媽按住了鐘儀如的手：“隻要你和儀安好好的，我就快樂了。至於你爸那邊的親戚，不請就不請吧。”

鐘儀如沒說話，隻覺得眼眶酸酸的——那個看不見的組織，如果我沒能查清楚這背後的一切，那我終究還是會死，鐘媽和儀安會怎麼樣呢？

不，我一定要贏。

“好，我會好好的，我們一家都會好好的。”

鐘儀如輕聲重複道，就在這時鄭清西給她打了電話。

鐘儀如和鐘媽說了一聲走到門口接電話，熟悉的聲音通過電流傳了過來：“儀如，抱歉，今天在拍殺青戲，是一個長鏡頭，剛剛才結束看到你的消息，怎麼了嗎？你出什麼事了？”

鐘儀如捂著手機，嘴角不由地笑了起來：“我沒事。我就是……今天，特彆特彆地想你。”

鄭清西就不說話了，電話那頭隻聽到他清淺的呼吸聲。

過半晌，他才輕輕道：“我也……想你了。”

鄭清西似乎並不習慣說這樣的情話，是以這句話說得斷斷續續，鐘儀如心想，真可惜他不在自己的眼前，不然就能見到他臉紅的模樣了。

肯定連耳朵也紅了，鄭清西的皮膚很白，害羞的樣子一定很好看。

“儀如，你……”

鐘儀如猛然回神，聽著鄭清西在耳邊艱難吐字：“你……”

“啊，”鐘儀如後知後覺地反應道，“我把話說出來了？嗯，我確實很想見你嘛。”

“我今天殺青，明天就能會江城。”鄭清西頓了頓，“等著我。”

鐘儀如笑道：“好！”

*

鐘儀如被電話的震動聲吵醒，迷迷糊糊醒來一看，淩晨四點，鄭清西給她打了電話。

鐘儀如的困意一下子消失了，趕緊抓起電話：“清西，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不，儀如，我什麼事情也沒有，這麼晚了，抱歉吵醒你，我……”

鐘儀如這才發現屋子的窗簾被窗外的燈光映亮了，心裡突然升起一股預感，她小心翼翼地繞過睡在一旁的鐘儀安，拉開了窗簾。

鄭清西站在他們家樓下，倚在車旁，衝著窗裡的她微笑。

電話裡鄭清西的聲音傳來，鐘儀如聽得字字分明：“我想你了，鐘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