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儀如道：“唐李，你說我分析得有道理嗎？”

唐李道：“無論有沒有道理，這件事情都已經解決了。”唐李頓了頓，“這麼一來，蘇莉就算徹底垮台，你隻要好好拍完《花醉永安》，不要生出其他的事端，那你的前途是可想而知的光明——我知道這句話因說了很多次了，這次蘇莉的事情你應該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鐘儀如喃喃道。

唐李道：“螳臂當車的下場就是蘇莉——我們想要捧一個人很簡單，同樣，想要毀一個人也很簡單。天堂還是地獄，這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

“你覺得，鄭清西，他是聰明人嗎？”

鐘儀如推開窗戶，夜色如水，明明是夏日暖風，卻讓她無端發寒。

唐李也沉默了，聲音斷斷續續道：“我知道他想的話，可以比誰都聰明。”

兩個都關心鄭清西的人都沉默了。

*

蘇莉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花醉永安》的拍攝照舊並且進行順利，資深女演員的戲份殺青，在資深女演員在劇組的最後一天，鐘儀如特意買了一束花去等她下班。

資深女演員下了戲，和工作人員打了招呼，一眼看到捧著花的鐘儀如。

資深女演員笑著接過話，鐘儀如之後也沒有戲，兩人就走著回酒店，一邊在夏日的晚風裡聊天。

“還真是謝謝你啊，儀如，特意來送我。”

鐘儀如笑道：“您是我的前輩，又對我照顧頗多，我送送您是應該的。”

資深女演員點了一支煙，煙霧嫋嫋攏著她的臉，鐘儀如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上次我提醒你的事情，你有想清楚嗎?”

“當然了，我沒有強迫或者指責你的意思，每個人的選擇不同。我隻是覺得你應該不是追求這些的人。”

“你是說李一源。”

資深女演員道：“不僅是李一源，還有鄭清西。”

鐘儀如皺著眉頭停下腳步：“……可以，請您說明白一些嗎？”

“儀如，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蘇莉的倒台是因為什麼。你很聰明，雖說我想你也精通人情世故，但是我了解你，你有你的底線，他們那些人的做事風格不是你可以承受得了的，我不想看你遭遇什麼不好的事情。”

“前輩……”

“話我就說到這裡了，儀如。再深的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會細說——不過，既然惹不起，我們就躲得起，儀如。你應該知道我再說什麼，這個圈子，外表光鮮亮麗實則內核暗流湧動，藏汙納垢隻是一個相對來說最輕微的詞了。儀如，明哲保身才是最明智的。”

“可是，”鐘儀如輕輕道，“假如，已經被拖入其中的無辜普通人，沒有辦法明哲保身，時時刻刻生活在被害的恐慌之中，努力反抗隻是為了活著，又該怎麼辦呢？”

資深女演員表情怔愣：“儀如，你這話什麼意思呢？”

鐘儀如望著資深女演員的眼睛：“前輩，我能理解您說的明哲保身，也真的謝謝您，我明白您的好心。但是我……有我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如果您知道些什麼，可以告訴我嗎？當然，如果您選擇保密，我可以理解。”

資深女演員看著鐘儀如。

良久。

“抱歉。”資深女演員將手上點了一半的煙熄滅扔進了垃圾箱：“我很想幫你，但是我很抱歉。那是個不是誰都能輕易撼動的存在。普通人之餘它，猶如蚍蜉撼樹。”

鐘儀如對於拒絕心裡有數，當下也沒有多加糾纏，隻是笑道：“嗯，我明白的，還是謝謝您。”

兩人走到賓館，分手前，資深女演員叫住了準備告辭的鐘儀如：“無論你準備做什麼，既然鄭清西願意護著你，那就跟著他好了。”資深女演員道，“我了解不多，但是他，至少不至於殺了你。”

“那李一源呢？”

資深女演員沒有說話，隻是往前走了幾步：“我不過是道聽途說，隻是，你看看蘇莉。”

鐘儀如看著資深女演員的背影，心中對李一源的懷疑又加重了幾分：在蘇莉的事情裡真得有李一源的手筆，隻是他在這個事情裡起到了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