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鳴清無法回答，但是他也算是默認了。

在被吻到幾近窒息的那一瞬間，亦鳴清對於小說劇情的記憶不知為何越發清晰。

因此，他總算確定了小說裡的主角攻究竟叫什麼名字。

說真的，這不能怪他搞錯對象。

季騁和季岑，這兩個名字讀音相似，他當然會記混。

不過，亦鳴清已經無法思考，因為劇情已經徹底被打亂。

主角攻——季騁變成了他的男朋友，他的對象，他的戀人。

重點是，季騁和顏曦就像被他誤以為是主角攻的季岑和顏曦沒有發展出戀情。

心情有億點複雜的亦鳴清不知道他該為自己無意中更改了劇情感到慶幸還是怎麼著。至少，他不會被主角攻搞死……呃，或者是不會像小說裡那般搞死他，但在床上就另當彆論。

“亦亦，你是不是知道我的真麵目了？”

季騁直接拋出了這個問題。

亦鳴清依然沉默，因為他的確是知道季騁的真麵目。抑或，應該說在知曉他是真正的主角攻之後，他就知道他的真麵目了，畢竟小說裡的描寫過於具體。

見他依舊不回答，季騁眼底的戾氣反倒慢慢地被他斂去，換上了悲傷的表情。

看著那張漂亮的臉孔露出這般表情，亦鳴清心裡微微一動，想要安慰他，可一想到季騁的本性，他就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但最終，亦鳴清還是猶豫著伸出手，輕輕覆在他的手背上，“彆露出悲傷的表情……我還是比較喜歡看到你的笑容。”後麵那句是實話。

亦鳴清是真的很喜歡季騁的笑容，那種帶給人很乖巧的笑容。

即使知曉這人的本性，但那乖巧的笑容還是很容易惹人好感的。

再說了，他跟季騁都相處這麼久了，他知道季騁……不會傷害他。至少，他不會像小說裡那般傷害他。

因為他不是真正的亦鳴清，小說的劇情和現在早已南轅北轍。

聞言，季騁眼睛倏地一亮。

隻是他沒有露出亦鳴清想要的那種乖巧笑容，而是一種很奇妙卻又很好看的弧度。他先是輕啄他的唇角，繼續維持把人壓在身下的這個曖昧姿勢，將嘴湊到了他的耳邊，輕聲低語。

“其實……我知道亦亦你的秘密。”

“……！”

亦鳴清瞳孔驟然放大，臉上滿是驚慌。

知道了？季騁都知道了？他知道他的秘密？他的秘密是什麼？他的秘密就是他隱瞞了所有人他的病情！

但是季騁怎麼知道他生病的？難道是顧星則告訴他的？不不不，不可能，顧星則很有原則，他不會隨便暴露病患的隱私，更彆說他早就拜托過顧星則，讓他保守這個秘密的。

見他臉色蒼白，季騁低低笑了聲，繼續在他嘴邊低聲道：“我知道你不是原來的亦鳴清。”

下一刻，亦鳴清渾身僵硬。

所謂知道他的秘密其實是指這個嗎？

亦鳴清愣了許久，整個人開始感到後怕。

雖然生病的事依舊沒有被發現，但他不是“亦鳴清”也是個大秘密，結果現在被拆穿了！

“我、我……我是亦鳴清……”

“不，你不是。雖然也是亦鳴清，但，你不是原來的那個亦鳴清。更何況，你自己說過的，你說你是亦鳴清，但又不是亦鳴清。”

“……那隻是酒醉後的胡話。”亦鳴清還想掙紮。

“嗬嗬……我真的信了。亦亦，你放心，我對原來的亦鳴清不感興趣，也不喜歡他。”

一聽他說“不喜歡”，亦鳴清的臉色不禁發白。

季騁不喜歡，那就代表他可以心狠手辣，畢竟他殺人不眨眼。

“我……”

“不過，如果是你的話，是你這個亦鳴清的話……我很喜歡，真的真的很喜歡。”季騁認真的告白，那雙眼裡的愛意幾乎宣泄出來，將他徹底淹沒。

亦鳴清怔怔地看著他，看了許久，直到眼淚靜悄悄地滾落，季騁也在看到他的淚水後一陣錯愕，旋即就是手忙腳亂。

就在季騁努力幫他擦拭眼淚的當兒，亦鳴清放下了心中的防備，微微垂眸。

“我……的確不是原來的亦鳴清，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亦鳴清。”他豁出去，選擇了坦白從寬。

他也不管這是小說世界，也無法將這裡的每一個人視作紙片人，因為他已經與他們有所接觸，深知他們都是有血有肉，是真實存在的人類。

亦鳴清曾經多次將身邊的人與小說內容做比較，處處提防一切有可能會將小說裡的劇情化為真實的事，但現在他覺得他可能不需要再繼續這般提防。

畢竟，劇情早已被他篡改到麵目全非，他這個原炮灰把主角攻給追到手。又或者，應該說主角攻對主角受沒興趣，對他這個穿成炮灰霸總的他感興趣，兩個人甚至都在一起那麼久了。

“突然來到這邊的世界，你一定很無助吧？”

季騁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反而感到很心疼。

“沒事的。雖然一開始挺懵的，但是……這裡有你，也有很疼愛我的爺爺，還有一群好朋友，所以……我很開心，也很珍惜這得之不易的幸福。畢竟我在原來的世界已經沒有親人，雖然有很多朋友，可那些不過就是生意上需要來往的生意朋友罷了，不是真心的。再說了，我也沒有對象，你是第一個對象，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人。”

亦鳴清發自內心的剖白讓季騁忍不住又吻了他。

他聽出了亦鳴清的寂寞，也聽出了他穿越來到這個世界後的喜悅之情。

最重要的是，他是他家亦亦的第一個對象。

這個答案，他很喜歡。

能夠占有亦亦的第一次，包括穿越的秘密，季騁當然是高興到對他又抱又親，甚至恨不得當場開車，但他理智尚在，及時懸崖勒馬。

“亦亦，謝謝你來到我的身邊。”

“我也是，我很高興你選擇了我。”

季騁這次總算露出了他想要的乖巧笑容。

然而，亦鳴清依舊選擇隱瞞自己的病情。

最重要的穿越秘密告知他喜歡的人，哪怕這是主角攻，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