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王玲麗自己不想去那些地方。

鬱安晚飯前剛聽過她的苦水，聯想起來巫延這個學醫的似乎也要開始進科室實習了。

巫延喝了一口水，點頭。

錢璧第一次知道這個事，“我還想請你一起去玩潛水呢。”

巫延拿起紙巾輕拭嘴角，他對著錢璧還是不留情麵，“真正的大學生活是不會在六月就放假的。”

和你那種一天到晚曠課過來的大學生活可不一樣。

錢璧不以為意，又或者是沒聽懂潛台詞，“那就可惜了。”

這下輪到鬱安捂嘴偷笑。

沒過多久，她的手機忽然響了。

盧誌強死了。

死在禁閉室裡。

－

鬱安匆忙趕到監獄裡，在文隊的帶領下她得以免去文書批準的功夫，直接進到成為案發現場的禁閉室。

禁閉室在一條走廊的最裡端，從禁閉室向外分彆是配電室、監控室、醫務室等。

盧誌強仰麵倒在水泥地板上，腳尖朝向窗戶，頭部朝向禁閉室的門。邊上掉落著一個被吃空的餐盤和一塊看不出顏色花紋的薄毯，已經被大量血液完全浸濕。

不僅如此，窗戶、牆壁上都有噴射狀血跡，場麵慘不忍睹。

“死因是？”

法醫直起身子，對文隊點點頭，又好奇地看後麵跟進來的鬱安一眼。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見到鬱安，她的大名倒是總在各位年輕警官，比如小方，嘴裡廣為流傳，感覺聽起來像個神棍遠勝於像偵探。

頭發花白的老法醫經驗豐富，心裡八卦的同時嘴上還能不慌不忙地回答。

“一刀割喉，痕跡很流暢利落。”

文隊愣了愣，表情越發嚴肅。

“專業的？”

法醫搖搖頭，沒說話，他不喜歡發表專業以外的意見，隻做客觀陳述。

文隊揉了揉腦袋，手忍不住探向裝有煙盒與打火機的褲兜，摸了個空。

他這才想起進來時這些都因為安全檢查被保管在外麵了。

這起案件真是把令人頭疼的要素一下子都占全了，一個沒落下。

想想看吧，案發地點——監獄裡的禁閉室，隨時有人在走廊上巡邏。

受害者——罪大惡極的終身監禁犯人。

手法——割喉。

隨便哪一項拎出來都足夠異常，卻同時彙集到了這起案件中。

再加上背後與某個勢力龐大的組織相關。

不怪他想抽支煙解壓。

-

鬱安在禁閉室內踱步一周，看了看打開後外麵還裝著金屬柵欄的小窗，明白了文隊他們臉色凝重的原因。

“密室殺人？”

“對，門是唯一的出入口，窗戶外麵是懸崖。”抽不到煙有些焦躁的文隊回過神來苦笑道。

監獄當初正是為了方便管理防止犯人逃跑而將選址定在了山頂，這間禁閉室外麵就是懸崖，不可能從有欄杆的窗戶逃出去。

“至於門外麵，你也看到了，中央回廊一直有兩個獄警輪番巡邏，不可能有人走進這條走廊將最裡麵的盧誌強殺死卻不被任何人注意到。”

文隊又指了指門鎖。

“因為是禁閉室，門是全封閉的金屬門，鑰匙由獄長保管，門上隻有一個隔板可以拉開遞送飯菜，但是盧誌強總不能是自己主動靠過來讓人殺吧？”

鬱安眨眨眼，其實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不過看血跡噴射的角度與範圍，在這起案件中可以排除這種猜測。

文隊的手機震動起來，他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接通電話。

裡麵傳出小方警官激動的聲音，他被暫時抽調到經濟犯罪調查組後因為案子還在進行後續調查，一直沒能歸隊。

“老大，那玉如意被送回來了！”

鬱安下意識靠近幾步，想要聽個究竟。

文隊察覺到她的動作，沒有阻止，甚至微微側身讓她也能聽清楚。

小方還在繼續說，“就在剛才博物館那邊收到一個快遞箱子，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跑腿送過來的，打開來一看就是那個玉如意！已經鑒定過了，是真品沒錯！”

文隊皺眉，不自覺看向鬱安。

“他們偷走以後又還回來，這是什麼意思？”

小方以為是在問他，“這——應該是拿到手以後發現不是傳說中那個玉如意，沒有價值就送回來了吧。”

文隊不置可否。

鬱安低聲道，“也有可能是已經發揮完應有價值了。”

小方沒想到鬱安就在文隊邊上，一時又是驚訝又是高興，招呼兩句後才回到正題，“發揮完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他們已經確定了黃金島的位置。”

不再需要這個惹眼的玉如意。

鬱安頓了頓，那麼直接銷毀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送回來？

他們不怕有人也通過那個玉如意找到黃金島的具體位置嗎？

不。

不對。

鬱安想起小孟助理逃跑前對自己說的話，忽然對電話那頭的小方道。

“那個玉如意，能給我看看嗎？”

再次相見。

在黃金島上再次相見。

那個人想要自己通過玉如意的指示去黃金島上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