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文隊等人疑惑的眼神,鬱安急切地詢問獄警們醫生的個人信息。
“他是什麼時候提出請假,什麼時候離開監獄的?”
剛才陪著鬱安進醫務室,顯然和醫生很熟悉的獄警回答,“應該是昨天提的,說是臨時有事家裡人進醫院了什麼的,今天上午把一些需要處理的事都處理完以後下午就離開了。”
鬱安越發確信,“他登記的住址信息是哪裡?我們需要儘快找到他!”
獄警猶豫地看向文隊。
文隊眼神示意那個獄警照做,等人走後才問鬱安,“為什麼確定是他?醫生可能隻是請假時間比較巧。”
鬱安來到監獄探望盧誌強的時間是昨天下午,醫生提出請假的時間就是昨天晚飯時間,再加上計劃和布置機關的時間,這反應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他的魚缸!”鬱安皺眉,恨不得直接讓係統來查醫生的住所,但看了看身邊的警務人員,理智還是遏止了這股衝動。
又或是技能強製讓她冷靜下來。
“他的魚缸裡養的是孔雀魚,這種魚喜歡偏硬質、略帶堿性的水,所以缸裡的水看起來比普通淡水更藍,顯得特彆幽深。”
鬱安指了指禁閉室窗外,“獄警介紹過那一片湖泊礦物質含量很高,我們乘船在上麵的時候……”
“看到水特彆藍!”文隊興奮地搓手,排查沒有找到的凶手這不就浮出水麵了?
“他如果經常用湖水來作為魚缸用水,隻要帶一個小桶去湖邊獄警就不會起疑。”甚至根本不會在意,不會留在腦海中。
“以他的身份和醫務室的位置也能第一時間知道盧誌強被關進禁閉室。”
隻是證據……
文隊的興奮之情熄滅大半,但這個時候一直在湖中打撈凶器的小隊成員跑過來報告,手裡是一卷不同材質拚接的長繩,一端寒光閃閃。
“報告!凶器找到了!”
文隊大喜,接過凶器一看——捆紮貨物的麻繩與高品質彈力圈拚接成了將近二十米的長繩,一端被固定住的銳器竟是一片手術刀替換刃!
難怪鬱安這麼急,醫生一定已經做好了機關被識破的準備,早早就逃跑了!
“他的辦公室裡,私人物品太少了,但那麼大的魚缸表明醫生實際上是一個自認有品位又喜歡炫耀的人,這和辦公桌上的物品擺放相矛盾。”
鬱安看著寒光閃閃的刀片和繩子上嵌入纖維裡才沒有被水衝走的血跡,拉了拉帽簷。
“隻有一種解釋,他離開時將會暴露自身的物品都帶走了。”
隻有魚缸太大帶不走。
做到這份上,醫生顯然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文隊匆匆往外跑,“找到地址了通知我一聲!”
-
兩小時後,鬱安得到了醫生住處的確切消息。
“消防剛把火撲滅,事故調查員初步確認是潑了助燃劑的人為火災,但是還好沒有屍體……應該是他自己放的火,助燃劑潑灑的位置很精準,起火點顯然是紙質物品。”
鬱安心中暗暗鬆口氣,還好那個組織沒有喪心病狂到用另一具屍體來終止對一樁命案的調查。
“燒光了?”
“那倒沒有,我到的時候已經有鄰居報警幫忙救火了,還剩下些紙片帶回警局。”
警局裡有專業人士進行修複拚湊工作。
“看來你破案的速度超過了醫生的想象。現場還能找到消毒水使用後的痕跡,他本來應該是打算用一個下午慢慢收拾後潛逃的,現在隻能把來不及處理的全都燒了。”
還沒燒乾淨。
鬱安垂下眼睛,“還是不夠快,在他放火之前抓到他才好。”
才能問到關於那個組織的消息。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文隊當警察這麼多年對風浪挫折接受良好,“通緝已經發出去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
-
文隊還要接著工作,至少打報告陳述案情總是逃不掉的,估摸著得在警局湊活一晚。
鬱安不需要加班卻也沒有感到多高興,帶著滿腔的鬱悶回家了。
一進大門就見客廳裡站著一個穿著剛見過沒多久的眼熟製服的老人,桌上多出一個大箱子,巫延和錢璧坐在沙發上,好奇的眼神落在那個箱子上。
就連巫教授都從隔壁跑來,臉上帶著隱隱的激動。
鬱安眨眨眼。
哦,還是有一個好消息的。
她看向應該是博物館另兩位管理員之一的老人,“玉如意就在這裡麵?我能打開看看嗎?”
老人一眼認出了鬱安,沒有多問什麼,直接打開箱子。
鬱安一直聽說卻始終沒能親眼看到的玉如意靜靜躺在中央。
巫教授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喟歎。
鬱安對巫延伸手。
巫延愣了愣。
“手套。”
他嘴角抽搐,從褲兜裡摸出一副醫用橡膠手套。
鬱安戴上後小心翼翼地捧起玉如意,巫教授激動地湊在邊上拿著把放大鏡猛瞧,不時嘖嘖讚歎。
他挪開放大鏡,歎道,“不愧是梁師的手藝,這麼近都看不出接縫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