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霽空身軀一震,他死也不會想到自家二哥會去認識逢明。
祁瑾瑜也愣住,他拽著錦時的衣衫:“阿罄。”他不知道阿罄是如何認識的逢明。阿罄的笑容自己都沒看過幾次,今日一個名字就能讓他笑出來……可能是占有欲作祟,他聽到話語後愈發不適。
“走。”翟錦時拿過燈籠,領著瑾瑜揚長而去。
祁逢明回到屋子,趕忙脫下衣服。奈何喉間含一口血,他嘩啦一口吐出來,倒在地上捂住胸口喘息。
未聞腳步聲,他模糊看到柔和月光灑進,溫暖環繞著他。
逢明靠在翟霽空懷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哥……”話音落下,伸起的手也落下。
“祁逢明!”翟霽空腦袋嗡鳴,淚居然滾落雙頰:“叫太醫!快!”
逢明還有氣,不過隻是累了。他睡到次日晌午才醒,而翟霽空在他身邊守了整整一晚,眼皮都沒合上過。
太醫告訴他,是逢明太過勞累,加上急火攻心,休息一陣就好了。
祁逢明坐起身子,揉揉眉尖。突然,自己被寬大的身軀抱住,翟霽空緊緊抓住他的衣衫:“你怎麼能讓哥哥那麼不放心……逢明……逢明……”
祁逢明氣力虛弱,抓著翟霽空的胳膊:“哥哥……彆抱太緊……疼。”
翟霽空不緊抱住他都沒有安全感,仿佛他一鬆手,逢明就要離他而去。
“你給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事我再放!”翟霽空恨自己第一天就沒保護好他,恨自己對逢明的病無能為力。
祁逢明拍拍他,安慰道:“哥哥,不會有事的。逢明已經這樣很多次了,不用擔心,沒有事。”
翟霽空捏住他的肩,無力慌亂的眼神注視著他。
祁逢明伸手將他垂下碎發彆到耳後:“哥哥,不用難過。逢明雖然想要哥哥護一輩子,但逢明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逢明終要自己一人生活,對吧。”他笑出來,是翟霽空最愛看的那種純潔笑容。
可翟霽空淚水又一次不要錢似的落下:“彆說了,彆說了……”
祁逢明拍著哥哥寬厚的後背,無聲安慰。早秋時節,窗外荷花薔薇已將落幕,本將隨風散入塵泥的白瓣卷入屋簷下,飄入窗邊涼茶。
從此,翟霽空天天守在逢明身邊,生怕一個不小心被誰把自己的小媳婦撬走。如果不是還守家規,他就直接住這不走了。
而祁逢明也不怎麼好過,翟霽空天天守在他身邊,雖然是他想要的,不過卻妨礙到他辦事。晚上也不能消停,他做夢都會被翟霽空還在宮中的二哥那張陰森可怖的笑臉嚇醒。
關於翟錦時和祁逢明是怎麼認識的,那便要追溯到六皇子暴斃那天前夜了。
依舊是紅牆黃瓦,依舊是大霧彌漫上陽宮。
祁逢明靠身型瘦小,混入宮女中。六皇子喜香,宮中無時無刻都在點著香。六皇子身上也是被香料醃過似的,有一股奇香。
祁逢明端著的香盒中,就躺著醉朦朧。
他行至六皇子的住處,清香嫋嫋,逢明都忍不住多聞一鼻子。畢竟以後就聞不到了。
逢明在外邊等了許久才進去,進去的同時,從裡邊走出來一個帶著麵具的高挑男人,有胡子,不好看。可那男子走到逢明身邊後不走了,鷹眼死死盯著逢明。
逢明回頭看了他一眼,未知和迷茫充斥眼底。
六皇子見此哈哈大笑:“路兄若是看上,帶走便是。”
那男子目光從逢明身上移開:“臣受不起。”說罷,勾起嘴角,像是對逢明示威。
逢明隻覺得這男人惡心得厲害,但還是欠身行禮致意。轉身後恭敬地給六皇子床頭的香爐添上香,六皇子看著他不由得也讚歎這麼美的人怎麼還沒被自己父皇挖過去。
祁逢明沒有點香,反而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也酒瓶投入醉朦朧。他滿意地離開犯罪現場,逃離時卻被高牆上一人攔住。
是那位六皇子口中的路兄!他早已手執白虹劍,在牆壁上等候很久了。
祁逢明一眼便認出那佩劍,那麼佩劍的主人也在他腦中浮現——路罄。
長劍一開始便對他展開強勁攻勢,祁逢明依舊邊打邊退,始終沒輕易拔刀。終於讓他找到反擊點,路罄眼前後退的人突然消失,祁逢明拔出兩把匕首,一齊刺向他。
不過又被長劍攔截。
祁逢明自知自己撐不過長久作戰,攻勢愈發猛烈。刀鋒與劍鋒共舞,猛然一揮,匕首帶落一片假胡子,兩人各撤兩步。
祁逢明咬緊牙關,躍入濃霧,倉皇逃走。
這就是和路罄初識,也是和翟錦時初識。他死也不能想到自家哥哥的二哥是路遙,而且路遙還認出了他。
要是那人把自己的事告訴翟霽空怎麼辦?那自己的愛情不就毀在他手裡了?不行!他轉念又想到翟錦時喜歡自己五哥,這不就好辦了,隻要也拿住他的秘密,他會自己閉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