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安枝房間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小姐,夫人讓您去前廳。”
安枝應道:“好,待我換身衣裳。”
前廳內,趙憶雲和張侍郎正在招呼一位客人,而這位客人,就是尋找安枝已久的陸時戰。
安枝姍姍而來,“安枝見過姨夫、小姨。”
“安枝…”陸時戰終於尋到日思夜想的姑娘,默默念了一遍安枝的名字,心道:原來她叫安枝。
“阿枝,這位陸公子說是你的朋友,要見你。”
安枝轉向陸時戰,不明所以地打量著陸時戰,卻想不起來自己有這麼一位朋友。
陸時戰起身,對著安枝微微作揖,溫和地笑道:“在下陸時戰,是姑娘前段日子救了在下一命,不知姑娘可想起了?”
安枝的腦袋昏昏的,卻還是隱隱想起了那日。
記憶追溯到那日,她與白小可還歡樂地在鬨市中閒逛,隨後想起的…竟是木銘漫不經心的笑容。
再往後,她救了一人。
那日她救下的人奄奄一息,再看眼前的陸時戰一身深藍色華袍,頭發一絲不苟地冠在頭頂,眼裡似有萬千光亮。
而這光亮中,倒映出安枝憔悴的模樣。
陸時戰和煦的笑容讓安枝感到十分親切,她實在是擠不出笑容,於是溫柔的輕聲回道:“我…記得的。”
“姑娘莫見怪,救命之恩不得不報,故而打擾了姑娘。”
“公子說笑了,當日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實在說不上救命之恩。”
“在下…在下沒有彆的意思…”安枝的淡漠讓陸時戰莫名結巴了一會,“在下隻是想與姑娘交個朋友。”
安枝的思緒順著那日的歡樂飄到了前幾日的噩夢,均勻的呼吸粗亂了,霎時間沒了任何思緒,“我…我今日…我身體不適,怕是要怠慢公子了,抱歉”
話落她就慌忙跑回了房,關上房門滑坐在地上,蜷縮起來試圖安慰自己。
陸時戰愣在了原地,不自覺地追了兩小步,疑惑地喊道:“安姑娘?”
“陸公子彆見怪,阿枝這孩子剛經曆了一場大劫,爹娘都…唉”張侍郎歎氣道:“慚愧啊!我雖為工部侍郎,可查案卻是左相帶領刑部負責,奈何我人微言輕,幫不上阿枝。”
趙憶雲也附和道:“是啊,我那可憐的姐姐,非要嫁到碧泉村,她這一生勞苦,還不接受我們資助。現在又隻留下阿枝這孩子孤零零的,她還這麼小…”
話還沒說完,趙憶雲忍不住失態哭了。
陸時戰才想起來碧泉村被屠的事情,見到安枝時他太過激動,竟一時忘了她剛經曆了大難。
“逝者已矣,夫人還請節哀。” 陸時戰情緒也跟著低落下來。
張侍郎惋惜地搖搖頭,“阿枝還沒緩過來,陸公子可在府中歇息一兩日,等阿枝緩緩再說。”
陸時戰對著趙憶雲兩夫妻作了揖,說道:“是在下唐突了安姑娘,既然如此,便先讓安姑娘好好休養,在下就不叨擾貴府了。陸某告辭,過幾日必帶謝禮上門道謝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