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開學之前就來實驗室了吧，那時候你住在哪？”

“彆提了，開始的時候在中關村那邊，結果房東突然不租了，我在校門口住了好長時間酒店。”

加慧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露露的表情卻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加慧一時沒有想通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覺得加慧太有錢了？

可是加慧平時都非常節儉的，畢竟二十多年已經習慣了。

過了一段相當平靜的日子，因為要收集一些臨床數據，加慧提前進入了科室，下午回到實驗室的時候，大家也是一團和氣，劉園又理所當然的成了實驗室的小團寵，每天回宿舍也開開心心的和加慧騎著小電驢，日子就這樣過也沒什麼不好，加慧想。

開學典禮是在北大的操場上，因為是按學號排排坐，加慧旁邊坐著一個挺眼熟的男生，定睛一看，這不是大學時候一個社團的小學弟嘛，趁著校領導還沒來，加慧在下麵和小學弟聊起天來。

“學姐，我聽說你們專業有個學術妲己啊，你知道詳細的事情嗎？”

小學弟一臉八卦的表情，加慧卻有點懵了，學術妲己，她怎麼不知道？

“我最近都在臨床收集數據，沒在實驗室，你詳細講講。”

“我也是聽說的，說是個女學生，好像是個專碩，跟來合作的老師在酒店睡了一個多月，然後拿下了一個大項目，老師手把手在實驗室教她做實驗，好像還找他們老板給安排了個一區的綜述要寫，妥妥的學術妲己。”

加慧心猛地一沉，接著問道“那這個事兒怎麼傳出來的呢？”

“據說是有一天他們倆從酒店一前一後出來，被實驗室的同學看見了。”

“要是一起住不是應該一起出來嗎？”

“你傻啊，這種關係怎麼能一起出來，肯定是一前一後出來啊，不過也有可能是碰巧，可是門口那個酒店一晚上三四百，普通學生怎麼可能住得起嘛。”

加慧想起了那天晚上露露意味深長地表情，突然覺得胃裡一陣泛酸，如果沒猜錯，這學術妲己就是她曲加慧沒錯了。

她們專業一共三個老師，隻有她老師今年招了一個女生專碩，可究竟是誰看到的，又是誰往外散播的呢？

李鋅維也住那個酒店嗎？加慧有點無語，明明從來都沒遇見過。

加慧晚上和曾述和陳雅去吃海底撈的時候，加慧問他們倆有沒有聽到過傳言，她的傻大哥和傻大姐紛紛搖頭，每天在臨床都累的要死，晚上還要搞科研，寫畢業論文，哪有時間聊八卦。

曾述安慰加慧：“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們學碩那幫人愛說啥說啥吧。”

加慧卻非常生氣，她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再回到實驗室的時候加慧便覺得大家看她的目光裡就都帶了輕視，她苦悶極了，可造黃謠這種事情從來都是越描越黑，加慧不明白這股而已從何而來，又能在哪裡消散，她隻覺得自己清清白白的人格被人潑上了泔水，連帶著對她悉心教導的李老師也受到牽連。

她找到左初一大吐苦水，左初一連連感慨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還記的我們高中曾經出了一個小明星吧，就那個高珊。”

加慧當然記得，當年高珊參加選秀一炮走紅，學校裡驟然增加了許多關於她的傳說

“知道嗎？高珊，她媽媽就是給人家做姘頭的，她也早就跟人家上過床了，孩子都流了好幾個。”

“我們班後麵那幾個男生，成天圍在一起看她的照片呢...哎呀，不是正常的照片，是那種...”

“高珊媽媽還帶著高珊去那個男的家，說不定早就被......”

那時女生之間互相傳播的訊息，夾雜在意味深長的眼神裡，裹挾著太多的惡意。

加慧的後桌給她看過那些照片的，普通的泳裝照，既沒有三點，也沒有狐媚，隻又漂亮而已。

左初一坐在小區的長凳上，望著廣場四周茂盛的楊樹，說道

“有時候女生之間的惡意是沒有理由的。”

“但好在你足夠強大就傷害不到你。”

加慧看向那些足有三層樓高的枝椏，塑料般堅硬的葉子在晚風裡搖晃，顯出一種詭異的黑綠色，天陰沉沉的，加慧突然想到一句話

山雨欲來風滿樓

“回家吧，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