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察看著低頭泣不成聲的王大寶，得知他沒有受傷後便放心了。

“我去那裡看看。”唐風望向剛才王大寶指的方向說道。

“我…我也去。”王大寶戰戰兢兢地不敢一個人留在這裡。

唐風點點頭帶著他順著地上拖拽的印跡往林中走去。

不遠處的樹後坡下，唐風看著被撕咬得不成樣子的孩子一時之間默然難語，身後磕磕絆絆跟著的王大寶在看到弟弟的慘狀時更是嚇得啊了一聲。

唐風連忙看他一眼，王大寶被這一眼看得瞬間想到什麼不敢再叫，兩隻手捂著自己的嘴嗚嗚地哭了起來，“嗚嗚，弟弟嗚嗚。”

唐風聽著心裡也不好受，他上前打量之後發現孩子早已失去生命跡象了，從那閉不上的恐懼雙目，還有地上掙紮的痕跡都能感受到孩子當時的絕望。

他拿出大衣兜裡早先準備好的布心情沉重地將孩子裹好，看著地上的血跡終是不忍的彆過目光。

“走吧。”唐風情緒有些低落。

兩人回到剛才的地方，唐風又拿出塑料編織袋和繩子將四頭狼裝進袋子裡用繩子封好口，狼肉雖然不好吃但拿回村裡大家分一分也能打打牙祭，他知道村裡有的人家不好過，彆說葷腥了，連溫飽都是問題。

唐風肩上扛著袋子，懷裡抱著被布包裹的王小寶的身體，冰涼冷硬得讓人難過。

王大寶抽噎不停，但還是聽話地一手牽著唐風的衣角一手拿著手電筒走著，他不敢抬頭看前麵的黑暗，更不敢側頭看弟弟的身體，他低著頭邊走邊回答唐風的話。

唐風怕孩子情緒起伏過大心理出現問題，就跟他閒聊著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多大了。”

“13歲。”

“那…”

唐風本想問問他弟弟，話到嘴邊又收了回來說起了彆的，“為什麼上山？”

“想…找吃的。”王大寶躊躇地說著。

唐風知道他家不缺吃的，那為什麼還要這麼說？

短暫的思索一閃而過，唐風嗯了一聲接著問道。

“怎麼迷路的？”

“追野雞。”

唐風暗道果然如此，感受到攥著自己衣擺的力道，他安撫道：“彆怕，很快就到家了。”

“好，好，謝謝唐大哥。”

“沒事。”

聽著唐風那沉穩的聲音王大寶也漸漸鎮定下來，他的步伐不穩心中滿滿的迷茫惶恐，他該怎麼辦。

恐懼和害怕說出來往往比憋在心裡會讓人更好過，所以儘管什麼都不敢說王大寶還是控製不住的自己碎碎念著。

“我想回家。”

“馬上到家了。”

“我好害怕。”

“彆怕。”

唐風跟他搭著話，寬慰著他的不安，聽他說他和弟弟發現野雞去追然後迷路的事情。

“弟弟一直哭，哭得很大聲，我也很害怕。”

（他為什麼要哭呢。）

“然後聽到狼來了，我們上樹。”

（是弟弟把狼引來的，都怪他！）

“狼跳得很高，把弟弟拽下去了我沒拉住嗚嗚。”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他出事，我沒拉住，對是我力氣不夠沒拉住而已。）

空中的明月慢慢升高，閃爍的星辰好像一顆顆眼睛在注視人間的是非。

山下。

等了快兩個小時的人們焦躁不已，他們舉著火把還不時跺腳暖著身子，期間聽到不絕於耳的嚎叫也是心神不定，憂心地揣測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王家夫婦互相攙扶著眼睛一直緊盯著前麵的大山，眼看著七點多了在他們越來越擔憂心亂如麻的時候人影終於出現了。

唐父不愧是習武之人，眼睛是最厲害的第一個發現動靜，“小風！”

“出來了出來了！”村長跟著叫道。

王家兩口子瘋了一般往前跑著叫著：“大寶小寶！”

“真的出來了，快去接一下。”其他人也看到了接連往前跑去。

王家兩人趕到唐風麵前，他們看到老大好好站在那裡先是心神一鬆，然後又想到什麼鬆了的那口氣又提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唐風懷裡透出斑汙的布包。

孩子母親披散著亂發已然接近失語隻能無助地啊啊叫著。

孩子父親也是搖著頭不想接受這個噩耗，“不會的，不會的。”

唐風看著兩人想要勸慰卻不知說什麼好，最後隻能低下頭道了兩個字，“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