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清哪怕心中再急麵上也沒露出不對,他捏了下唐風的手,告訴他自己在這,然後說道:“唐風,你先護著叔叔他們去避難所,我去城門看看。”
“可……”唐風一時之間心裡亂成麻線。
還沒等他說出個所以然來唐父便急聲道:“我們不用他送,咱們能自己走。”
“對,不用擔心我們,避難所離我們這不遠,你們快去城門吧,快去。”薑父也跟著催道。
眼看他們還不動,唐父乾脆自己推著兩人往門口去,“快走!快點啊!”
硬生生被推出大門的唐風兩人,看著目送他們的家人,心中百感交集。
唐母看著要奔赴戰場的兒子沒忍住跟了上來,她欲言又止最後隻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小風。”
兒子拚殺在最危險的前線,當母親的怎麼可能不擔憂。
唐父攬住妻子的肩膀安撫地拍了拍,然後對著兩個孩子說道:“記住我們說的話,去吧,彆擔心我們。”
手機中催促的聲音已經從震動變成了緊急狀態的刺鳴聲,耳中還能聽到外麵的紛亂跑步聲,還有人在大喊著快到城門集合。
理智告訴唐風得馬上去城門處守著,哪怕離得這麼遠他都能聽到一片片開槍掃射的聲音,四個城門四個方向同時求援,可見這次的危機有多麼的大,也正因如此讓他遠離親人身邊才那般的困難。
他怕,他害怕……
雙腳像被釘在了地上難以動彈,他緊緊盯著麵前的父母、親人,像是要把他們牢記在自己心裡。
唐風深深地吸了幾次,腦子裡天馬行空地轉了好多的東西,最後應出來的一個字是那般艱澀地從喉間擠出。
“好。”
在答應出來的那一瞬間,唐風決然地拉著林沐清頭也不回地往東城門奔赴而去,他不敢回頭,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睛。
天光煌煌的多麼刺眼,刺眼到讓人的眼圈都是紅的。
北部基地此時好似一個大型機器,所有的軸承零件都動了起來,腳步聲呼喊聲亂得人心焦不安。
上午時還在為過節籌備的熱鬨此時一地雞毛,串著燈籠的燈線一團團地扔在了地上,在絆倒了幾個人後被胡亂地扔向了垃圾桶裡,跟著父母跑動的孩子看到這一切,心中不知為何湧上一股難過,就好像是將要成形的七彩泡泡,在被吹出的那一刻啪的下破了。
所有人都緊張地跑動著,靈能者在趕往城門,普通人大包小包地被裹挾著往避難所跑著,恐慌的情緒在蔓延,維持秩序的軍人還在不停地喊著,注意腳下安全,大家快一點,再快一點。
北部基地之前沒少被襲擊過,有異獸也有魘獸,可都是小規模的,警報聲和今天的不一樣,此時拉響的是最高級彆,沒有人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他們也不敢去想象有什麼樣的後果。
四個城門處的戰鬥早已打響,站在城牆上視線所及的景象讓人心跳為之暫停。
數不儘的魘獸黑壓壓的一片,邪祟們猖狂地指揮著魘獸朝城門處進攻著,而東城門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遭到的攻擊遠遠高於其他三個城門。
高級的靈能者不多,北部基地現如今不過才11人而已,6級的北冥靜鳶和其中兩名5級靈能者需要坐鎮基地,其餘8名5級靈能者四道城門各分兩名,東城門安排的正是唐風和林沐清。
靈能者的晉升不易,資源天賦還有運氣一樣都不能少,而邪祟和魘獸呢,它們的晉級好像是遊戲中的bug,隻需要一直吞噬有靈氣有能量的東西就可以,若不是人類和異獸兩方聯合共同遏製,恐怕它們早已將世界陷入黑暗。
來不及多說,唐風飛身躍向遠處指揮的一個6級邪祟,長刀與鐵棒碰撞在了一起,哪怕相差一級唐風也和它戰得旗鼓相當。
林沐清一人扛下兩個5級邪祟,異植從旁輔助,流雲劍下兩隻邪祟全被拖住不得存進。
一批又一批的靈能者衝進魘獸群裡,各種招式好比夜晚的煙花絢爛奪目,每個人心中都萬分清楚,必須攔住魘獸的攻勢,一旦它們衝進城中後果將不堪設想。
南城門,空中交戰陷入焦灼,邪祟們指揮著大量飛禽想要越過防線,朱鴻翼乘著飛鷹手持長槍在空中劃出一道火海,基地內訓練的空中戰禽與黑色的烏鳥廝殺在了一起。
城牆上白芊芊拉弓如滿月,一箭出萬般光華疾射而去,穿過朱鴻翼火焰的黑鳥從空中墜落然後被地上的魘獸無情地踩踏成泥。
西城門白子晴的身後白虎嘯天,龐大的虛影打出的招式卻是實打實的攻擊,西方戰神哪怕隻是化身顯現也頗有一人守隘千人弗敢過的氣勢。
北城門臨近江河,波濤巨浪拔地而起衝著城門襲來,被北冥靜鳶教導已久的寒冰素手輕抬寒氣凝結,流動的水流巨幕冰封成山不得寸進。
北部基地的戰火如燎原的火星開始向外蔓延,作為同盟的其他人類基地和異獸靈獸們不是不想馳援,而是全被攔在了家門口。
從空中俯視,華國這片孕育了無數生命的土地戰火四起,不禁讓人疑問,同時發動對人類基地和異獸的戰爭,邪祟哪裡來的膽量?
唐風在相差一級的情況下硬生生把6級的邪祟擊退重傷,但他本人也沒好過,單膝貼地焰陽刀拄在地麵支撐著他的身體,他抹掉唇上吐出的血跡,雙眸如寒潭般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