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被同伴硬拉著去了一家新開的午夜酒吧。
“大抵是和我在書上看到的是一樣的。”我如是想道。一群年輕人在一天的無所事事以後躲在了城市的一角,在燈紅酒綠和閃爍的五彩燈光之間儘情搖晃頭顱,腳下踩著煙頭、在被喝空倒地的酒瓶間變換著舞步,訴說自己少時的夢想喝得酩酊大醉。在第二天的東方再次泛出魚肚白時一留下一地雞毛,恍然若失地離開 。
我向來是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的,和朋友們商量好後我便坐到吧台一角翻到用書簽卡住的那一頁,繼續看書。
我察覺到有人從吧台裡側的另一端走向我、停在了我身邊,遲遲沒有離開。也許是好奇為什麼有人會在酒吧裡看書,感到很奇怪吧。我繼續盯著書頁,心裡暗道。
旁邊傳來女聲的一聲輕笑:“這麼大了還在看《小王子》?”我瞟了一眼她.沒有理會。
“玫瑰不是彆扭口是心非,”她兀自來了一句。
我抬眸對上她笑吟吟的眼。
“無論是她提出的各種要求還是她對小王子的挽留命令,都是她的愛、隻是難以言表。玫瑰不會表達。”
“小王子很笨,直到他來到地球旅行才明白玫瑰的心意。”如歎息般,我回應她.。
“宿命罷了,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沒有子民卻依舊喜歡巡視領土的國王,無數次點燃熄滅光亮的點燈人,想要通過喝醉忘記一切的醉鬼,荒誕的地理學家,請求馴服的狐狸,大片地球玫瑰,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們的職責,是宿命。經曆了這些、小王子才能懂得愛,學會愛。”她神情專注,一字一句地說。大概是想到了小王子的不斷成長,她笑了起來,可繼而又歎了口氣,麵色憂鬱;“即便知道是宿命,也會令人傷心。小王子旅行著、可玫瑰的花瓣在凋落,時間的流逝,是誰都攔不住的,當小王子終於了然一切、明白“愛”時,玫瑰早就枯萎、散落一地。愛沒有錯,隻是時間不對。”
我靜靜地注視她。這一刻我才開始認真看著她。
她和我認為的似乎不太一樣。她卷曲的長發被她安撫到背後,隻有幾縷不聽話的依舊垂在胸前。.她臉上沒有用任何東西粉飾,我依舊覺得她好看。她側過臉去、不想讓我看到她眼角的淚花。
我向前探身,輕輕為她撫去。
我愣住了,她也愣住了。
我沒想到我會這麼做。等意識到時,我的指尖隻剩下她臉上的餘溫。
微妙的氣氛被她的笑聲打破,她走到點歌台前,用手指戳了戳屏幕 ,“想點首歌嗎?。”
我點頭:“《驚喜島》。”她用詢問的眼光看我。我開口解釋:講的是一座孤島上的藝術家在突然某一天驚喜地發現有鷗鳥造訪,並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它的故事。”她點點頭。
“我猜是這位藝術家愛上了位姑娘,回想起這一路來的所有經曆,以此表達愛意吧。”音樂響起前,我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如果有一天.我開了一家小店,有人問我在聽什麼歌,我會為她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