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玨與餘瀞邊走邊談心,約莫半個時辰,蘭溪前來稟報晚膳已經布好,請兩位主子回宮裡用膳。
"陛下,這有些多了。"
看著滿滿一桌子的精致菜肴,餘瀞心想這菜多的都要將桌腳給壓垮了。
"不多。"
商玨拉著餘瀞坐下,這些都已經是嘗了膳的,可以放心吃。
"昨夜朕掐著你腰那幾兩肉,心都疼得難受。"
"陛下!"
餘瀞臉一紅。
商玨這是口無遮攔地在說什麼呢!
"朕不說了,你吃點這個。"
商玨已經習慣為餘瀞布菜,也早就摸清了他的喜好。
"好。"
餘瀞見著商玨一筷子一筷子的替他夾菜,心裡可甜著。
餘瀞夾了一片商玨喜歡的鹹水鴨肉,送到他的嘴邊。
"陛下,張嘴。"
"嗯。"
商玨聽從的將餘瀞喂到嘴邊的鴨肉吃下後,拍拍餘瀞的手。
"你也吃。"
餘瀞聞言後微微點了頭,笑著又再次舉起箸,一口一口慢慢地吃著。
商玨今晚話比平時少了許多,雖然平時也不是多麼喧鬨多語之人,但餘瀞就是覺得他今晚整個人心事重重,像是藏了許多事,餘瀞卻如何都窺見不到他此刻內心的想法。
用過晚膳之後,蘭溪送上餐後的潤喉茶與微微打濕的帕子。
餘瀞接過帕子,如以往般輕輕替商玨擦去手上的油膩。
忍不住低聲溫柔問道。
"陛下是有心事嗎?今晚都沒和臣多聊兩句。"
"沒事,你彆多想。"
商玨一伸手,於寬德擰在手裡的帕子就放到了他手上。
商玨先是輕輕地給餘瀞擦臉,接著拉過手,也在那手上流連擦了幾次。
"阿瀞。"
"嗯,臣在。"
"朕從沒想過要當個善人,卻也不願真做個惡人。"
商玨說這些話時雖隻是淡淡,餘瀞卻不曉得為什麼他聽著心口竟有些泛起酸意。
餘瀞反著手,重新將手覆在商玨的。
"無論陛下是怎樣的人,臣都會在您身邊陪著您。"餘瀞望著商玨笑了。
"好,朕明白了。"
商玨喚過於寬德。
"時候不早了,你送餘瀞出宮。"
已是戌時,天色也整個暗下,長明宮外掌燈的宮人早在門外候著,要為餘瀞照路。
"那就有勞於公公。"
餘瀞看了商玨一眼,沒多做推辭。他想,待會兒或許可以從於寬德那兒問到一些他想知道的事情。
餘瀞不坐於寬德讓人備下的軟轎。總感覺今晚似乎都在催促著他走一般,讓他心頭有些慌。
"大人,還是坐轎子吧!這兒到南宮門還有段路,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這地磚有沒有鋪平,萬一摔了那可不好。"
餘瀞看了眼周遭,怕是為了讓他走快些,都在睜眼說瞎話呢!
前三後三個掌燈宮女,再加上於寬德手上那盞特製的燈籠,這條通往南宮門的石板道明晃燦爛,地板上的地磚接縫都看的一清二楚。
"於公公。"
餘瀞停下腳步,身邊跟著的宮人們也都隨之停下。
"大人請講。"
"掉頭吧,下官今晚不走了。"
餘瀞還是覺得放心不下,就是想待在商玨身邊才安心。
"這..."
於寬德有些欲言又止。
從晚膳時陛下的反應,約莫是不想讓餘瀞知道今晚他要去金華宮的事,所以現在於寬德也不好對餘瀞開口。
餘瀞淡淡歎了口氣,也不為難於寬德。
"下官就問幾句,您回答是或不是便可。"
"陛下今晚要去見太後?"
"...是。"
於寬德不知餘瀞是怎麼猜到的,但既然猜中了,那他也不好說謊搪塞。
"下官知道了。"
餘瀞了然的點點頭。
"下官先去太醫院待著吧!等陛下事情處理好,下官再去見他。"
此時此刻商玨應也是千頭萬緒,有許多事都要在今晚去金華宮後才能真正明朗,所以餘瀞決定現在還是留給他獨處的時間。隻是餘瀞也無法看著商玨再獨自承受那些揮之難去的傷痛,他必須離他近一點,在商玨回首便能望見自己的地方守著他。
"咱家送您過去。"
於寬德向宮人們打了手勢,陪著餘瀞去到太醫院。
"你們幾個就留在這兒等大人,其餘的跟咱家回長明宮。"
於寬德的吩咐其中幾個宮人留下等候餘瀞。
"多謝公公,還請您先彆讓陛下知道下官並未出宮。"
"咱家明白。"
於寬德感激地向餘瀞行禮,與其他宮人離開太醫院。
太醫院今夜正巧是陸雲江輪值守夜,他午後出宮一趟,特意去許漢生的藥鋪搜了不少藥材,想著晚上值班,他可以試著搭配新的生子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