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波特是在……(1 / 2)

[VH]譫妄 蝙音 3617 字 10個月前

波特是在深夜裡離開霍格沃茲的,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在心臟的抽痛和裡德爾近乎囈語般的嘲諷中跨上掃帚,衝進那片厚重深沉的夜空。或許第二天他就會再度登上報紙的頁麵,人們將代表他來懷念母校夜晚的繁星。他毫無邏輯地想象著,嘴角停滯著狹猝意味的笑。他為什麼不能逃避這些呢?他可以。

“我好像又一次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了,在本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他把掃帚停靠在老宅的窗戶下麵,握住門柄的手背上血管顯露。

沒有木門擦過地板的吱呀抗議,他最終還是沒能打破那個脆弱的屏障,去直麵內部早已被風蝕剝落的?隨便什麼。

而現在,他正站在父母的墓碑麵前,固執地盯著石砌斷麵上的一束鮮百合,試圖忽視身側裡德爾探究般的目光,空中蕩起的寥寥數語卻不知是對誰說的。

“我試圖表現得遊刃有餘,但事實是,我依然和年幼時一樣無力,我本該痛恨這點的,但我卻奇怪得沒有任何感覺。”他停止了用手指在石碑的凹陷處刻畫,那些深淺不同的部分聯結出那句曾被他奉為真理的話語:最後一個需要戰勝的敵人是死亡。

可惜死亡從不是他需要麵對的最後一個敵人。哈利搖了搖頭,手指插進自己早已被風吹散的、雜草一般的頭發,順過幾根發絲。他沿著石台坐下來,把身體靠在這塊冰冷的石碑上。

“我真的很想再使用一次複活石,但它一直滾燙得無法拿起,而且我……”末尾的聲音迷失在衝出口腔的途中,最後的單詞還是沒能掙脫出喉嚨。

也沒有使用它的理由。

“但是我會活下去的,暫時,或許是為了更好的重逢?我不知道,但理由並不總是那麼重要,不是嗎?”

“走吧。”他放棄了蜷縮的姿勢,以一種挺拔的姿態站起來,他轉過身,毫無顧忌地望向裡德爾眸中的倒影,某些全然清醒的東西不再是零散的碎片,它們彙聚在一起,拉扯並拚湊出自己此時的表情,方寸之地,臉頰的淚痕和嘴角的微笑同樣真實。

他是一步一步走出這片山穀的,沒有留下任何回首的餘地。

…………

……

“看來你的生活比我想象得要艱難。”裡德爾戲謔地看著對方取下自己的鬥篷,不加掩飾憐憫的低語輕而易舉地打斷了對方準備回到起居室的腳步。哈利無視裡德爾評估性的陳述,繞過對方虛情假意的問候,拿起老舊木桌上的信封,將封口處粘連的火漆對準燭光。

墨綠色漆底,與粉飾銀粉的字母“M”不僅簡明地遞送了來信者的身份,也恰如其分地勾勒出邀請者的意圖。

…………

……

“中午好,波特。”純黑的長袍,一絲不苟的頭發,家族徽章式的胸針,和冷靜嚴肅的問候。那些不可一世的少爺神氣,不知是被戰爭殘留的獷石磨損殆儘,還是被精湛的把控力完美隱藏,這幾乎讓哈利感到失望。

“馬爾福。”他向對方點了一下頭,把外套掛在椅子靠背上,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角的褶皺。他正身處在一個麻瓜餐廳,乾淨,優雅,又足夠隱蔽,卻因“麻瓜”二字幾乎不會成為一個馬爾福的選擇。

“我沒想到這種禮待會被用到我的身上,我應該感到榮幸嗎?馬爾福先生,發生什麼事了?”平整的襯衫沒能提供他更多的逃避空間,他把前臂支在桌麵與側棱的邊緣,抬起頭直視那雙討厭的灰藍色眸子,他不太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把對待死對頭時不理智的怨恨封進眼底。而那些強烈的消極情緒此刻在血液中跳動著,被輸送到全身。

“潘西被關押在阿茲卡班,以乾擾戰爭的罪名。”對方握住水杯,搖動著透明容器中的淺黃色液體,下定決心似的,抿了一口杯中的檸檬水。

“為什麼?”哈利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像是疑惑而不是質問,有限的同情早在戰爭結束前被殘酷的現實碾壓粉碎,像是被迫麻木的心臟尋不回原本的一片熾熱。

而在他被一紙邀請函禁錮在這個狹小的座位時,擔心帕金森的處境和憎恨魔法部的決策之間,他更傾向於感受後者。

“需要我提醒你嗎?偉大的救世主,不是所有人都支付得起那筆高昂的保釋金。”單薄的桌布無法減緩玻璃杯磕碰在桌麵上的脆響,馬爾福用空閒的手指敲了敲桌麵,在謾罵和嘲諷中搖擺不定。

“我是說,為什麼找我?”變本加厲的不耐煩語氣迫協著空氣變得靜默,他看著對方用手指擋住了眼睛,幾縷金色的發絲垂下,掃過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