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半。

“嘟嘟—嘟-”，聞零原本舒展著的眉頭皺了皺，他下意識在屏幕上胡亂的點了幾下，大概三秒後揚聲器中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小姑娘，太陽曬屁股啦～”

聞零：？

“餘溫猶？”他的聲音帶著特有的剛睡醒的那份嘶啞，整體聽起來有點粘粘的，像是那種還未成年的青澀。聞零朝著窗外掃了一眼，遠方的雲彩剛散出幾分薄光，彼時偌大的黑色帷幕還未完全拉起，東邊的幾縷霧氣繚繞在太陽周圍，就像是千億顆電子隨原子核而轉動一般。

聞零揉了揉有些泛紅的眼眶，抱起手機退回到了聊天框，“要去癸甸？”

電話那邊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又被笑聲了遮了過去，“了解過？”

聞零靜了很久，久到連餘溫猶都有些出乎意料，半響餘溫猶那頭的收音裡時不時伴隨起沙沙聲，聽起來像是塑料袋的摩擦聲。

“預防過敏和減輕症狀的藥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不來是不是未免有點太過分了。”餘溫猶算準了聞零會推脫，於是就趁著藥房沒關門連夜跑去配藥。大概是覺得小姑娘身子嬌貴，最後結賬時還向大夫反複確認了這是否是店裡麵最好的品種。

“要在那呆多久？”聞零突兀的問了句，他的語氣平緩，不帶一絲餘念，就像是思考後欣然接受一般。

餘溫猶手指扒拉了幾下，開口道“明天就能回來。”

調查局

薄霧似的雲彩疊疊合合，將天空分割成數塊不規則的幾何形，圍牆上幾支綠葉越牆而出，枝頭上綻放的白色星點落滿枝頭，那本是個叫不出名的木本植物，卻能讓匆忙路過的行人開口稱讚。

聞零來的時候戴上了一片白色的口罩，額前的頭發還沒來得及整理，隨意的耷拉在眉梢的位置。有些不同的是，聞零今天架上了一副銀絲眼鏡，顯得整個人都比平時增添了一倍以上的稚氣。

“早飯。”餘溫猶一遞。

聞零下意識的接過，手在拿到袋子的那刻不禁沉了一下，他抬頭看了眼餘溫猶，袋子裡赫然裝著一瓶1L牛奶和兩個拳頭大小的紫薯包。

原本打算上車的徐江繁等人看見這一幕皆是一愣，隨後又忍著笑鑽進了車裡。

“你平常這麼喝牛奶？”聞零抖了抖塑料袋，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餘溫猶一手拿過袋子，一手把兩個紫薯包塞進聞零手裡， “我平常不喝牛奶，你小姑娘嬌貴，我提著吧。”

“今晚郭於棲會來特調局。”餘溫猶領著聞零上車，隨後又自然的坐在他旁邊。

聞零手上動作一頓，“嗯，需要我誇你有多厲害把他捆回源城？”

“不會說話。”餘溫猶撇過頭不再看他，身子向前一傾湊到前排座位中間的空檔裡。

“排查一下癸甸有沒有犯罪窩點前科。”

“目前收錄了三個，分彆是癸甸以北，以西及癸甸邊境地區。”

“北區窩點兩年前曾發生過重大碎屍人體實驗案，目前已被特調一隊銷毀。”

餘溫猶微微頷首，被鮮血染紅的白牆在他的腦海裡反複橫跳，許久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聯係第一支隊隊長，我要那場案件的所有檔案。”

“癸甸是鎮治是嗎，換路線，直捅他們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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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甸政府部

“特調員，請配合調查”餘溫猶語氣飛快，剛拿出證件就要帶著一行人往裡衝，不料被保安一個踱步過去攔住了。

保安目測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性，對上餘溫猶眼神時沒有半分慌張，臉上掛著笑容張口就來，“我們鎮長現在不在裡麵，我領你們去見張秘書。”他眥著一口黃牙，上來就要拉住餘溫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