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嘛,這種事您怎麼會不知道呢。”青年繼續拾階而上,孟燭幽在距離他一米左右的地方跟著。
台階並沒多少,五分鐘便到了頂端,這裡和地底一樣,是扇普通的房門,門把手向下旋轉,開啟新的地圖——醫院一層。
孟燭幽關門時仔細觀察了這扇門,和附近病房門一樣,隻是門上玻璃用的是磨砂玻璃,無法從外部觀察到內部,門上有一張A4紙打印的標語——非醫護人員禁止入內。
孟燭幽不是很理解,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不過正常人也不會在醫院隨意進入房間。但是真的沒有人誤闖進去過嗎?
一連串的疑問從腦海中冒出來,卻因為無法解答隻得先沉積下去。
他和青年隨意的道了聲再見,便去找大廳中央的樓層分布圖。
這裡恰好是行政樓,分布圖呈白底,最左側是樓層數,呈藍底,樓層右側是科室類彆,最右側是對應房間號。
院長辦公室在是5樓,504。
孟燭幽走向最近的電梯,電梯處站著三人,看裝扮是護士,和方才的青年不同的是,他們的臉是一片模糊,看不真切。
這是因為他們不是重要人物嗎?
他倒是挺驚歎於這個夢境的真實度的,場景人物都和現實世界沒甚區彆,讓人恍惚覺得這裡的一切都是真實,而非虛幻。
電梯速度很快,不多時便停在他們麵前。
金屬門向一側折疊,門後是空的,幾人進入,還留下很大空餘。
孟燭幽進門時便按下相應樓層數,然後站在出口旁,那三名護士倒是站在內側,並未按下樓層。
電梯緩緩上升,那三位護士也開啟了話匣子
“昨天又有一位醫生死在太平間了,聽說連骨頭都沒剩下。”
“啊,這麼慘,怪不得院長今天派人把那裡封了。”
“但是沒用,據說有人晚上在辦公室時總能聽到孩子的哭泣聲,有人還在電梯裡碰見鬼魂了呢。”
“這……我想辭職了……”
孟燭幽還想繼續聽下去,可電梯已經到達5樓,他不得不抬腳離開。
當他正要前往院長辦公室時,一位護士叫住了他。
“孟教授。”
孟燭幽回頭,露出警惕之色。
“最近鬨鬼厲害,您要小心。”
他總覺得自己從那一團模糊中看到了詭異的笑容,可還沒等他細看,電梯便再次關閉,紅色的剪頭指向下方,樓層數逐漸降低。
那個人的話,像是提醒,又像是一種警告,讓人捉摸不透卻又不得不反複琢磨。
院長辦公室很容易找到,孟燭幽推開房門便看到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坐在書桌對麵,黑皮座椅與他身上的白大褂形成對比,背後的窗戶本應透出明朗的景色,此時卻隻有濃厚的黑暗。
老者不知在低頭沉思什麼,看到來人,便隨手放下筆杆,將麵前的文件反扣在桌麵。
“你來了。”老者露出慈善的笑容,伸手向前做出請的動作。
桌麵被斜影覆蓋,像是位善於蠱惑人心的魔鬼,在對方露出脆弱時進行致命一擊。
孟燭幽落座於院長對麵,翹起二郎腿,雙手交落於膝蓋。
他麵上還是那副板正的表情,喉間發出低沉的聲音:“說吧,叫我來有什麼事。”
老者不緊不慢的拿起玻璃茶杯,優雅地抿了一口茶,茶杯與木質桌麵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音。
他雙手交握立於下顎,眼角的魚尾紋隨著麵部肌肉的運動而拉扯。
“我叫你來還是想和你商量那件事——實驗應該終止。”
“這麼多次了,我以為您知道我的答案。”孟燭幽眉梢微挑,目露不屑。
“你也看見了,最近那裡鬨鬼越來越嚴重,人群中傳出各種流言,再這樣下去,警察很快就會介入。”
院長那雙三角眼被拉的細長,隱沒在黑暗中,空洞無神。
“我今天把太平間封死了,按照你們的消耗速度,不出一周那些沒用的殘次品就沒地方堆積了。”
“那與我無關,大不了你再蓋個停屍間。”
“你......再這樣下去你會遭報應的!”老者此時露出狠厲的表情說道。
但孟燭幽可不認為他是什麼好人,首先從客觀角度來看他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人,更彆說這些是和他有牽扯的“同事”了。
惡魔不屑於與他的同類白費口舌,他優雅的起身,打算離開這個汙穢之地。
“等等。”院長突然叫住他。
“還有事?”孟燭幽回頭問道。
“你上來怎麼還帶著地下的工作牌!”
孟燭幽這才注意到胸前藍色的工牌,他隨手摘下裝進白大褂的口袋裡,道:“忘了。”
說罷便抬腳離開,不再回頭關注老者的神情。
“哢”的一聲,門被關上,門內門外被分隔成兩個世界,互不乾擾。
他走進這層的樓梯間,肘膝靠在鐵欄杆上,開始梳理目前的信息。
他與院長似乎是合作關係,底下研究所應該是兩人共同創立的,而地下室裡關著的孩子就是實驗報告中的實驗品,至於這些實驗品從何而來,那便不得而知。
太平間是他們處理屍體的地方,但最近鬨鬼嚴重。
他和院長的關係用應該不怎麼好,因為鬨鬼院長想要停止實驗,但他並不同意。
他這具身體為何涉獵範圍這麼大的實驗?院長又用這些實驗體做了什麼……
讓孟燭幽在意的是,他的手機屏幕上那個女孩到底是誰。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是個重要人物,可他現在卻沒有任何頭緒。
看來要去辦公室找找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