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冰霜之地遭到鬼族入侵,還請你保護好裡麵的東西……”
白策的眼皮微微動了動,大腦逐漸恢複了工作,我是誰,這又是哪裡……
啊……我是白策,這裡是冰霜之地……
“哢嚓!”一聲驚雷讓白策睜開了沉重的眼皮,他也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白策動了動手指,還好,身體沒有僵壞。一滴水砸在白策的臉上,清涼的感覺讓痛覺係統也恢複了正常,渾身的疼痛頓時襲來……
“啊!”白策艱難地撐起身子,靠著牆壁站起來,疼痛讓他不禁喊了出來,但是很快就被滂沱大雨給淹沒了。
暴雨似乎並沒有考慮到這個滿腹傷痕的人,雨滴如石頭一般從天上砸到地上,四周全被嘩嘩的雨聲所覆蓋。
“撲通”白策腳下一滑,又栽到了滿是泥水的地上。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意識也逐漸剝離本體。
難不成這一次真的就死在這裡了嗎……
……
“小朋友,你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玩啊?”
“不熟嗎?”
“你到底會不會說話啊……”
“算了,這孩子是個啞巴,走吧走吧……”
“哈哈哈,野孩子野孩子!”
“沒爹養沒媽疼的野孩子!快滾!”
“你不配站在這裡!野孩子不配參加忍界考試!滾下來!”
“把他們都殺光怎麼樣……”
……
白策猛然睜開眼睛,昏黃的燈光照的他有些不適,連忙抬起手掌擋住眼睛。嗯?手掌上怎麼會纏有繃帶?白策仔細地看了看,包得很是細致。
“你醒啦……”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傳來,白策抬起頭看了一眼,這不就是當時在打大蝙蝠的時候救下來的女人嗎。
“來,先把這個喝了吧,對傷口愈合有好處……”白策接過碗,褐色的藥湯映射出自己纏著繃帶的頭。嘴唇貼在碗邊試了試溫度,便一口氣喝了下去。
真苦啊。白策忍不住咧了一下嘴角,但是藥湯從喉嚨滑到胃裡的感覺是暖暖的,很舒服。
“謝謝……我昏迷了多久?”白策把碗遞了回去,中年婦女笑了笑。
“具體時間不太清楚,反正發現你已經是昨天的事情了。”
白策從床上下來,自己的身上纏滿了紗布,腹部一圈,左腿右腿各兩圈,肩部和胸口還有,最有意思的還是頭上這一圈,搞得自己像是忍界用來訓練的假人一樣。不過說實在的,傷得還真是重啊……白策在心裡吐了吐舌頭,走到窗戶邊。透過窗戶,他大概能夠分辨出外麵的雨還在下但是似乎小了很多。
“哎,你怎麼下床了啊,傷得這麼重還不好好養著,以後留下病根怎麼辦?”中年婦女看著下了床的白策有些著急,嗓門也上去了,把站在窗邊的白策嚇了一跳,差點沒撞到旁邊的櫃子。
“阿姨,我沒事的,再說了也不能總麻煩你不是嗎……”白策轉過身,“如今的冰霜之地,恐怕自己生存起來都很難了吧,更何況要帶上一個我……”
“也沒你想的那個樣子……”中年婦女頓了一下,後麵的聲音明顯沒了之前的底氣。
對一個領地傷害最大就是戰爭,炮火的激揚之後就隻剩下廢墟的悲歌,然而最苦的是誰呢,還不是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普通人民群眾。白策看了看麵前的中年婦女,轉身拿起自己的衣服。
“謝謝你救了我……”
白策已經走出去好幾十步,後麵傳來叫喊的聲音,是那個中年婦女,手裡揮舞著一樣東西。
“小夥子,這是我大兒子的衣服,他常年在外也不回來,你拿去穿著吧……”
白策看著那普普通通的衣服愣住了,不知怎麼的,眼淚忍不住地想要流下來,這種感覺絕對不僅是感激,而是在內心中一種說不出來的酸痛感,仿佛記憶裡的某樣東西被敲打了一下。
“小夥子,彆愣著了,快換上吧……”白策的意識被中年婦女拉回了自己的身體,連忙接過衣服,背過身去。
“你呀,和我大兒子很像……”中年婦女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發顫,“尤其是性格……”
後麵中年婦女又說了些什麼自己就沒有去聽了,還在淅瀝的小雨滴答在磚瓦上,從白策的眼前跌落到地上。他承認自己的性格還算說得過去,除了在某些時候會出現一些……呃……說不出來的怪異。這種感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是他能夠感覺到這個問題似乎是越來越大了,某些奇奇怪怪的念頭經常無緣無故地竄入到頭腦中,而且自己似乎越來越習慣這種奇怪的現象了。
“這就精神多了嘛……”中年婦女突然間的稱讚嚇了他一跳,白策皺了皺眉,把換下來的衣服遞給正張著手的女人。
“謝謝你的衣服,我走了……”不清楚為什麼,自己現在的心情突然間就變得不好了起來,總是覺得內心有一種嘶吼,讓他本來是清醒的腦子變得混亂。對於這種混亂他通常的應對方式就是忽視,因為要不了多久就會消散,但是這次似乎並不是通常的那個樣子。
“啊啊啊!”白策一拳砸在旁邊被火燒黑的牆麵上,拳麵傳來的疼痛和淅瀝的小雨讓他稍微冷靜了一些。
白策漫無目地的走在廢墟之間,現在的他並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腦袋裡如同進了糨糊一般,很多東西好像都離他而去的一樣,無論他怎麼努力的去想,都是一片混沌。
“如果冰霜之地遭到鬼族入侵,還請你保護好裡麵的東西……”
這是白策唯一記得的一句話,頭腦中對這句話的印象似乎是在一座山上,山旁邊還有一個山洞,其餘的什麼都沒有印象了。
冰霜大殿殘垣就那樣躺在泥水裡,白策揉了揉太陽穴,這會兒腦袋生疼,也許是周圍的環境刺激的吧,反正每次自己心裡不舒服的時候頭都會疼,就好像現在身邊的這種破敗的環境讓他的心裡一直處於一種壓抑的狀態。
“這個是……”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把忍刀,斑駁的刀麵上映襯出自己蒼白的臉,。他想起來了,冰霜之主死了,無麵鬼把他打成這個樣子……
“啊嘞……”白策看著自己顫抖的右手,有些難以置信。忍刀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看來是自己在戰鬥中用力過猛了吧,連右手都……
“可惡啊!”雖然表麵上很平靜,但是內心早就狂吼了起來。不僅是憤恨,還有對自己能力不足的自卑。這麼長時間的曆練,居然還是達不到擊敗鬼族的實力,而且狼狽成這個樣子……不過對於現在的白策,很明顯悲觀的無能狂怒是錯誤的決定,白策本身也知道,實力不足就努力去變強,隻是抱怨和哭泣是無法解決問題的。
“無麵鬼,你等著吧,下次再遇到你定讓你百倍奉還!”
收拾好情緒,把斷裂的忍刀插回刀鞘,白策開始冷靜下來分析自己現在的處境。斷裂的忍刀基本上隻能拿來嚇唬嚇唬人,忍術估計現在也沒有辦法使用,自己隨身帶著的咒符已經用光,這就意味著現在的自己基本上是赤手空拳,根本抵擋不住下一次傷害。自己如今沒有什麼目標,要是非得說有什麼事情應該就是腦海中那個不斷回蕩的話了。
根據自己僅存的一些記憶,那個山洞似乎在自己平時訓練的山上。聲音中要守護的東西應該就在山洞裡,至於那個山洞,自己沒有什麼印象,應該是沒進去過。
“好,那就先去山洞看看……”
想要找到之前訓練的那座山峰並不難,隻不過對於現在白策的身體,基本上是每走個一兩百米就要歇上一歇,所以等到白策來到了那個山洞基本上已經是正午時分。天空不再下雨,但是陰沉的烏雲仍然壓在頭上,看來雨是沒有下透,這片烏雲很可能正在醞釀第二波風暴。
“呼……”白策喘了喘氣,視野所在的範圍內,似乎沒有這個山洞。白策閉上眼睛,仔細回想著之前這個山洞的所在位置。
“應該就是這裡了……”白策終於來到了他記憶中存在的那個山洞,周圍的環境和景色在他的記憶裡隻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片。自己唯一能夠感覺到的,隻是一直沒有間斷的頭痛。
山洞裡沒什麼光,四周的牆壁倒是光滑的,看上去是被人精心雕琢過的,沿著這個山洞一直向裡數十步,豁然開朗。在點點微光的照耀下,一個圓台出現在道路的儘頭。
“什麼人?”一個尖銳的女孩子的聲音從圓台那邊傳過來。
“呃……忍界白策……”
“白策?”那個聲音頓了頓,“你就是白策?”
視野裡,圓台後麵的陰影中鑽出來一個小姑娘,旁邊的光打在精致的小臉上,可以看出她有一些難以置信,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倒是增添了幾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