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白策揉了揉腦袋,臉貼在涼涼的平台上,也正是這涼意讓他清醒了些,白策雙手緩緩地撐起身體,轉身坐在平台上。
頭痛,不知道是因為磕著了還是怎麼,就是疼,有點要炸裂的感覺。白策顧不上想其他的,站起身沿著隧道走出了這地下密室。
地表的新鮮空氣沁入肺部,讓他的腦子重新轉動了起來,逐漸的,白策回憶起了自己到這裡的後發生的一切。
“這是……”白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幽藍色武士刀,“魂祭村雨嗎……”
白策從山洞出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清晨的日光傾灑在山穀的樹林間,昨晚的層層迷霧減弱了許多,周圍也聽不見野獸咆哮的聲音了。白策在密林裡慢慢地走著,一路上安靜的出奇,隻有微風吹過的窸窣,隨著迷霧的淡化,白策也逐漸找到了之前陸鷹帶著他入林子的道路。
白策出了密林直插首領府,此時的首領府上隻有一些看門的小廝,也許是被白策身上的血跡嚇到了,幾個小廝不知所措地看著身著血衣的白策,一句話也不敢說。
“陸鷹呢……”白策的語氣裡透露出滿滿的不耐煩。
幾個小廝麵麵相覷。
“不……不知道啊……”其中一個小廝答道,語調有些發顫。
白策也不多廢話,曆練了一個月的成效也在此刻展現出來,轉瞬間,那個小廝被扼住喉嚨抵在了圍牆上。
“彆讓我再問第二次……我沒那個耐心……”白策說出來的話令自己都有些害怕,這聲音是冰冷的,能夠聽得到的危險的寒意。
旁邊的那幾個小廝已經被這一幕嚇傻了,可能是真的沒有見過這樣在首領府撒野的,而且如果是闖入者,還可以找人過來幫忙,可是白策是首領的客人,他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陸鷹不是……跟您出去了嗎……”被抵在牆上的小廝臉憋得通紅,從嗓子裡擠出來這句話,雙手握住白策的右手掙紮著。
“他沒回來?”白策接著問,手上的力道並沒有鬆下來。
“沒……”旁邊的小廝答道。
白策鬆了手,那小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捂住脖子猛地咳嗽著,臉上已經發紫,如果白策再堅持一會兒估計這個人就去見閻王了。
“首領和盛桂去哪兒了?”白策看了看另外幾個人。
“他們……去食人柳那裡了……”看來這些人是真的被嚇破了膽,就在剛才白策用目光掃視這幾個人的時候,有的便已經渾身發顫,還有甚者也直接跪了下來。
“今天的事如果讓彆人知道了,你們都是明白人……”這是白策邁出首領府大門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食人柳所在的位置白策已經有些忘了,隻是憑借記憶中僅存的印象再迷霧中摸索著,一路上並沒有看見首領和盛桂的影子。這時,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白策二話沒說,手起刀落,哢嚓一聲,看樣子是一棵食人柳的樹枝。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妖刀的壓製,自從剛才那棵食人柳的攻擊後,白策在深入的途中根本沒有遇到任何困難,身邊的食人柳都十分老實地樹立著。
“你說,這食人柳的汁液居然有吸引野獸的功效,確實很特殊啊……”首領接過盛桂遞過來的一瓶淡白色液體,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這味道真不好聞,這野獸的喜好也真是有意思。”
“你要是聞著這個覺得很香,估計我現在就得抽出菜刀砍你了……”盛桂俯身繼續提取著食人柳的汁液,笑著說道。
“誒,這白策早晚得被陸鷹帶壞了,”首領接過最後一瓶汁液,對正在收拾工具的盛桂說道,“大晚上的也不回來吃飯,就知道在外麵玩。昨天愣是從中午開始就沒見過人影了,這每天都訓練強度那麼大,不好好吃飯怎麼行……”
“啊呀你就放心吧,陸鷹那小子雖然隨性了些,但是分寸掌握得還是很好的。你這首領當的,簡直就成了他倆的爹媽了……”盛桂拍了拍首領的肩膀。
“陸鷹是我看著長大的,這小子就是調皮,不看著根本不行,”首領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寫滿了關愛,“這白策我也覺得很親人,看來他的家教應該很是不錯,就怕在這雲之國曆練回去後反倒正規的禮數不懂了,那我這首領的臉往哪兒擱啊?”
盛桂走出了食人柳林子,回過頭對著首領說:“你就是想得太多,雲之國這點事兒還不夠你管的,還要看著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再說了他們也不喜歡被彆人這麼管著吧。”
首領聽完之後隻是笑笑,沒有再回答什麼。
“你們倆總算是回來了……”到了村口,盛桂和首領被白策叫住了,滿身是血的白策讓他們嚇了一跳。
“你這是……”首領看了看旁邊,“陸鷹呢?”
“我還想問你們呢……”白策站起身,“你們不知道陸鷹的下落?”
“陸鷹不是昨天和你一起出去的嗎,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首領的語氣裡有些質問,可能在他看來是兩人遭到了什麼不測,隻有白策回來了,而陸鷹……
“既然你們不知道……那讓開……”白策的語氣比這圍繞在周圍的淡淡霧氣還要冰冷數十倍。
“白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說啊!”首領走上前握住白策的雙臂搖晃著,在一旁的盛桂剛想上來拉勸,隻見白策奮力一震,首領被震退了幾步。
“這……”正當首領和盛桂滿心迷惑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陸鷹的聲音。
“你們三個都在啊,正好,我有件事想要說……”
“我總算找到你了……”白策用飛快的速度閃到陸鷹麵前,一把抓住他的領子。
“乾什麼!”陸鷹掙脫開白策的手,有些惱怒的看著白策,“你發什麼神經。”
“陸鷹!交出鬼淚村正!”白策拔出刀指著不知所措的陸鷹。
“白策,你這是怎麼了……”
“少廢話,我讓你把鬼淚村正給我!”白策的口氣裡充滿了殺意。
“咱們把刀放下來說好不好……”在一旁的首領看不下去了,朝著白策走了一步,想要讓白策把刀放下來。
“我說過,敢上前一步就殺了你!”白策看了一眼被他這一聲嚇住的首領。
“還有盛桂,我也先把醜話說在前麵,如果阻止我,後果就是死……”白策把頭又偏向盛桂。
“白策,你到底怎麼了!”盛桂有些著急,他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白策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沒怎麼,我就是想知道陸鷹把村正放哪兒了!”
“來吧,打敗我就告訴你!”陸鷹抽出腰間的忍刀,白策眯縫著眼睛撇了一眼那把不入眼的忍刀冷哼了一聲。
“這可是你說的,彆怪我不客氣!”
轟!
兩人撞在一起的衝擊波把剩下兩人震得後退了幾步。
“盛桂,你想想法子啊,這人是你帶過來的,他到底怎麼了啊!”首領看著刀光劍舞的兩人對盛桂說。
“我也不知道啊,就跟著陸鷹出去了一個晚上就成這個樣子了,難不成在林子裡遇到了什麼?”盛桂說著,目光逐漸停留在了白策使用的那把刀上……
戰況很是激烈,雖然現在看來雙方似乎是不分伯仲,但是畢竟妖刀村雨的名氣不是白叫的,白策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基本功也紮實了很多。漸漸的,陸鷹開始覺得力不從心了,手上的忍刀揮舞速度也慢了些。
“你已經不行了啊……”白策看準一個機會,一道劃破了陸鷹的臉頰。鮮血順著皮膚滑落下來,看上去很是瘮人。
“我還沒倒下呢!”說著,陸鷹一抬手,忍刀從高處劈下去。
白策輕鬆地閃過了這一擊,反手便又給陸鷹腹部添了一道。就這樣幾十回合下來,雖然白策身上也有了幾處口子,但是遠沒有陸鷹身上的傷口多。
“你還接著打嗎……”白策握著刀,麵前的陸鷹已經渾身是傷了,但是並沒有要認輸的意思,“好,那就成全你!”
白策飛快的衝向陸鷹,陸鷹似乎也把所有力量賭在了這一擊上,兩個人的刀在空中相撞。
鐺……陸鷹的刀在這麼多次強力的碰撞中終於堅持不住,直接被村雨斬斷了去,刀頭插入土中的聲音宣示著這場決鬥的勝利者是白策。
還沒等陸鷹反應過來,白策已經把刀尖抵在他的脖子上。
“你輸了,告訴我,村正在哪兒!”
“武士城……武士隊長的手裡……”陸鷹連口水都不敢咽,因為這刀尖抵的太近了。換做以前,他倒是不會擔心自己會被這樣用刀尖頂著喉嚨,畢竟自己也不是吃乾飯的。不過現在麵對的是自己十分陌生的白策,加上已經精疲力竭的身體,陸鷹能夠感受到自己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白策笑了笑,把刀收了回去,“真是巧啊,兩件事一起做了……”
看著白策遠去的背影,陸鷹鬆了一口氣。剛才浮現在白策臉上的笑容,簡直就像地獄修羅在自己麵前露出獠牙一般——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瘋狂的欲望。
“你是說,白策變成了這個樣子完全是因為一把刀?”首領瞪起眼睛看著盛桂,滿臉的不相信。
“沒錯,如果我沒認錯的話,他手裡的那把刀,應該就是你們雲之國祖上封印的妖刀——魂祭村雨,”盛桂說,“這把刀和之前陸鷹拿著的那把妖刀村正擁有同樣的凶名,兩把刀被稱為德川時期最具恐怖色彩的‘黑白雙煞’,村正偏黑,村雨偏白,名聲由此而來。”
“同樣是手握妖刀,為什麼陸鷹沒有事啊。”首領問道。